[宋] 晁补之
小园过午,便觉凉生翠柏。
戎葵闲出墙红,萱草静依径绿。
还是去年,浮瓜沈李,追凉故绕池边竹。
小筵促。
忽忆杨梅正熟。
下山南畔,画舸笙歌逐。
愁凝目。
使君彩笔,佳人锦字,断弦怎续。
尽日栏干曲。
诉衷情·小园过午
晁补之
小园过午,便觉凉生翠柏。戎葵闲出墙红,萱草静依径绿。
还是去年,浮瓜沈李,追凉故绕池边竹。小筵促。忽忆山阴花晚,下山南畔,画舸笙歌逐。
午后小园独游,感受着翠柏带来的阵阵凉意。墙头红葵闲适自开,径边萱草宁静安然。这情景乍看是那么平凡,然而往昔在此宴饮、嬉游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思绪突然回到了去年夏日的夜晚。一边瓜果于水中,一边则是酒筵间荡漾的凉意,大家都去池边绿竹的树荫里消暑呢!这种用青松翠竹去形容美食的美味感觉极为传神。“浮瓜沉李”,也是后代诗人诗人消暑的一种旧时乐事,此次不过随便说说而已,却在瞬间激起旧日酣荡的情事。“小筵促。”终于晚景不永呀!在这种景象下顿时忆起山阴县的“晚花”,恐怕难以重现了。眼前南岸下,画舸上笙歌已经停歇了。词人愁绪萦怀,无心观赏景致,于是倚栏凝望。词人用笔精细入妙,以今昔、虚实的笔法交替地写眼前景和心中事。从今昔对比中见转折,从转折中见波澜。这景既非眼中景,也非心中景,而是词人艺术构思上的虚景。它以“彩笔”“锦字”所创造的意象为纽带,将已逝和未然的两端连在一起,形成一个虚幻的世界。使人产生联想,通过丰富的想象去体味、感受和推测。
这首词虚实相生,情景交融,含蓄蕴藉,余味不尽。全词融情于景,抒发了作者午后小园中的感受和心情。词人以“小园过午”为契机,从“翠柏”“戎葵”“萱草”“竹”等寻常景物中寓以深意,“浮瓜沉李”四句表面写夏日消暑事,实则暗中与昔日夏夜情景相映成趣。结尾处词人以写景之笔抒发了自己年华渐老、壮志成灰、抒尽愁绪万千的情思、与客挽歌一泄胸中块垒之情景也于此跃然纸上。“彩笔”、“锦字”让人感到韵外之致、味外之旨。作为“苏门四学士”之一晁补之有感于北宋国势如危,不能挽狂澜于既倒而作此词者也。《蓼园词选》云:“‘彩笔’一阕尤酸楚可人。”这确是公允而贴切的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