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李涉
忆昨天台寻石梁,赤城枕下看扶桑。金乌欲上海如血,
翠色一点蓬莱光。安期先生不可见,蓬莱目极沧海长。
回舟偶得风水便,烟帆数夕归潇湘。潇湘水清岩嶂曲,
夜宿朝游常不足。一自无名身事闲,五湖云月偏相属。
进者恐不荣,退者恐不深。鱼游鸟逝两虽异,
彼此各有遂生心。身解耕耘妾能织,岁晏饥寒免相逼。
稚子才年七岁馀,渔樵一半分渠力。吾友从军在河上,
腰佩吴钩佐飞将。偶与嵩山道士期,西寻汴水来相访。
见君颜色犹憔悴,知君未展心中事。落日驱车出孟津,
高歌共叹伤心地。洛邑秦城少年别,两都陈事空闻说。
汉家天子不东游,古木行宫闭烟月。洛滨老翁年八十,
西望残阳临水泣。自言生长开元中,武皇恩化亲沾及。
当时天下无甲兵,虽闻赋敛毫毛轻。红车翠盖满衢路,
洛中欢笑争逢迎。一从戎马来幽蓟,山谷虎狼无捍制。
九重宫殿闭豺狼,万国生人自相噬。蹭蹬疮痍今不平,
干戈南北常纵横。中原膏血焦欲尽,四郊贪将犹凭陵。
秦中豪宠争出群,巧将言智宽明君。南山四皓不敢语,
渭上钓人何足云。君不见昔时槐柳八百里,
路傍五月清阴起。只今零落几株残,枯根半死黄河水。
原诗抒发了李涉仕途多舛的遭遇以及和友人相别的痛苦心情。回忆是李涉不幸中的幸事。他有幸曾受到开元年间繁华气象的熏染,这给他寂寞的生活带来了一些光彩。这是大唐盛世带给一般人的一种福份,而对于有心的诗人,这一段时光无疑是一笔巨大的精神财富。本诗首先唤起记忆中的盛唐景象,这固然是为了从中汲取力量,也包含对盛世已成过去的感慨。前四句诗写自己对上次经过石梁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诗人这次是顺着湘江回到河南洛阳的。“潇湘”四句写出诗人回乡后的闲适生活,也是对现实的否定。“进退”两句语意双关,语出自然,可见其心胸旷放。“吾友”以下,写与友人的别离,表现了诗人与友人的深厚情谊。
诗人在乱世中感到困惑,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与友人一起,希望能够找到一条出路,让自己的生活重新回到正轨。但是,这条路并不容易找到,他们必须经历很多磨难和艰辛,才能到达自己的目标。而这也是他们最终选择辞官隐居的原因。李涉对于开元年间洛阳景象的怀念以及对朝廷腐化的无奈情绪在他的这首诗中表露无遗,可以说,这是一首深度相当丰富的作品,诗歌通篇沉郁,略显沉闷。但它亦有好处,就是后半部分渐渐露出亮色,诗人的内心世界也渐渐明朗起来。
“忆昨天台寻石梁”等一开头就展现了一幅壮丽的天宇,大鹏、扶桑、金乌、蓬莱、沧海、烟帆等富有象征性的意象组合在一起,具有极佳的气势。清代古文学家们对于这样充满豪情的歌行,还是写得铿铿琅琅而且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