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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王安石
东门人物乱如麻,想见新鞯照路华。
午鼓已传三刻漏,从官初赐一杯茶。
匆匆殿下催分首,扰扰宫前听卖花。
归去莫言天上事,但知呼客饮流霞。
官场即景:一场茶事里的浮世绘
东门处人头攒动如乱麻,想见那新制的马鞍映着道路的光华。午时的鼓声已报三刻时辰,侍从官员方才赐下一杯清茶。殿前匆匆催促着分别,宫门外喧嚷中听闻卖花声。归去后莫要谈论朝堂之事,只知邀客共饮那流霞美酒。
诗人此诗以"东门"开篇,立即将读者带入北宋汴京的繁华街景。"乱如麻"三字,既是视觉上的拥挤,更是心理上的纷扰。诗人用"新鞯照路华"的细节,暗示着官场中新贵的得意之态,马鞍的锃亮反光恰似权贵们表面的光鲜。
"午鼓三刻"与"一杯茶"形成微妙对比。鼓声是朝廷威严的象征,而这一杯茶却是官僚体系中微不足道的赏赐。诗人捕捉到这一细节,揭示了官场中等级制度的森严与恩赐的吝啬。"匆匆"与"扰扰"的叠词运用,将宫廷内外的两种忙碌生动呈现:殿上是权力的严肃交接,宫前是市井的鲜活叫卖。
末联"归去莫言天上事"中的"天上",暗指朝廷这个普通人难以企及的"高处"。诗人看透了官场浮华的本质,选择以"饮流霞"的超然姿态作结。这"流霞"既是美酒,也是诗人心中不随波逐流的精神追求。
全诗如同一幅官场浮世绘,诗人以冷静的笔触勾勒出权力中心的忙碌与虚妄。那些"新鞯"的华光、"一杯茶"的恩赐,最终都抵不过一壶"流霞"的真趣。在看似客观的描述中,暗含着诗人对功名利禄的疏离与对精神自由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