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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皎然
诸侯崇鲁学,羔雁日成群。
外史刊新韵,中郎定古文。
菁华兼百氏,缣素备三坟。
国语思开物,王言欲致君。
研精业已就,欢宴惜应分。
独望西山去,将身寄白云。
《文脉与归心:诗人东溪雅集中的仕隐双重奏》
这首五言排律展现了中唐时期一次高规格的文化雅集。颜真卿主持修纂《韵海》完成后,诗人作为参与者记录下这场融合学术与诗酒的盛宴。全诗以"诸侯崇鲁学"开篇,用"羔雁"意象暗喻贤士云集,既点明雅集背景,又暗含对颜真卿召集文士能力的赞叹。
诗中"外史刊新韵"至"缣素备三坟"四联,构成精妙的学术图景。"外史"与"中郎"的对仗,既指参与编修的学者身份,又暗喻颜真卿如蔡邕定石经般的文化功业。"菁华兼百氏"一句尤为精警,将诸子百家精华与三坟古奥并置,展现《韵海》包罗万象的学术追求。诗人特意选用"缣素"这一书写载体意象,使抽象的文化工程获得物质形态的质感。
"国语思开物"一联转折,揭示学术活动背后的政治理想。诗人巧妙将《国语》的治国智慧与"王言"的权威性并置,暗含对颜真卿政治抱负的理解。这种由学术到政治的思维跃升,正是唐代士大夫"文以载道"传统的典型体现。
结尾四句突然转入离别情绪,"研精业已就"的满足与"欢宴惜应分"的惆怅形成张力。最耐人寻味的是收束处的"将身寄白云",在盛大的文化盛宴后,诗人蓦然转身投向山林的孤影,这种仕与隐的瞬间转换,恰是诗人诗僧双重身份的诗意呈现。西山白云的意象,既是对眼前实景的描摹,更是精神归宿的象征,使全诗在热闹的文事记录外,另辟一方超然的心灵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