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皎然
候骑出纷纷,元戎霍冠军。
汉鞞秋聒地,羌火昼烧云。
万里戍城合,三边羽檄分。
乌孙驱未尽,肯顾辽阳勋。
汉旆拂丹霄,汉军新破辽。
红尘驱卤簿,白羽拥嫖姚。
战苦军犹乐,功高将不骄。
至今丁令塞,朔吹空萧萧。
百万逐呼韩,频年不解鞍。
兵屯绝漠暗,马饮浊河干。
破虏功未录,劳师力已殚。
须防肘腋下,飞祸出无端。
飞将下天来,奇谋阃外裁。
水心龙剑动,地肺雁山开。
望气燕师锐,当锋虏阵摧。
从今射雕骑,不敢过云堆。
黄纸君王诏,青泥校尉书。
誓师张虎落,选将擐犀渠。
雾暗津浦失,天寒塞柳疏。
横行十万骑,欲扫虏尘馀。
《边塞雄风:诗人〈从军行〉的战争美学与家国情怀》
赏析: 诗人这首《从军行》以恢弘的笔触勾勒出盛唐边塞战争的壮阔图景。全诗可分为五个层次递进的乐章:首章写战前动员的紧张氛围,次章描绘战场厮杀的壮烈场景,第三章反思战争代价与隐患,第四章歌颂将领智勇双全,末章展现誓师出征的豪迈气概。
诗人善用视听通感,"汉鞞秋聒地"的鼓声与"羌火昼烧云"的烽火形成强烈对比;"红尘驱卤簿"与"白羽拥嫖姚"的色彩映衬,构建出极具张力的战争画卷。诗中"战苦军犹乐,功高将不骄"二句,既展现了唐军昂扬的斗志,又暗含对将领品格的期许。
值得注意的是,诗人在歌颂军威之余,也流露出"破虏功未录,劳师力已殚"的现实忧虑,使全诗在雄浑中见深沉,豪迈中含警醒,体现了盛唐诗人在边塞题材上的思想深度。
现代文译文:
侦察骑兵四散奔驰,主帅如霍去病般威武。 汉军战鼓震动秋野,羌族烽火染红昼云。 万里边城严阵以待,三方军令急速传递。 乌孙敌军尚未肃清,岂能贪图辽阳战功。
汉家旌旗拂掠红霞,大军新破辽地凯旋。 征尘中仪仗队行进,白羽簇拥着年轻将领。 战斗艰苦士气高昂,战功显赫将帅谦逊。 至今丁零要塞之上,北风依旧萧瑟呜咽。
百万雄师追击匈奴,连年征战未曾卸鞍。 驻军荒漠天色昏暗,战马啜饮浑浊河川。 破敌之功未得封赏,将士气力已然耗尽。 须防身边突发变故,无端祸患暗中滋生。
神兵天降的飞将军,在边关运筹奇谋。 如龙宝剑水中出鞘,似雁门山裂地而开。 望见燕军气势如虹,迎面击溃敌寇战阵。 从此那些游牧骑兵,再不敢越云堆犯边。
君王诏书黄绢书写,校尉军令青泥封印。 誓师布下铁蒺藜阵,精选将领披挂重甲。 浓雾笼罩渡口隐没,寒风中塞柳稀疏。 十万铁骑纵横驰骋,誓要扫尽胡虏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