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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王安石
秋日不可见,林端但余黄,杖藜思平野,俛仰畏无光。栗栗涧谷风,吹我衣与裳。娟娟空山月,照我冠上霜。
《秋日不可见》现代文译文:
秋阳隐没不见踪影, 林梢只残留几抹枯黄。 拄着藜杖眺望平野, 俯仰之间唯恐暮色吞噬天光。 涧谷寒风瑟瑟作响, 穿透我单薄的衣衫。 空山明月如此清冷, 将白霜洒落在我斑白的鬓上。
赏析:
这首五言古诗展现了诗人晚年特有的清冷诗风,通过四个意象群构建出完整的秋日意境:
1. 视觉的消逝(首联) "不可见"与"但余黄"形成强烈对比,秋阳的隐匿与林梢残存的黄色,暗示着生命活力的消退。这种色彩处理极具宋诗理趣,黄既是实写秋叶,又暗喻时光流逝。
2. 身体的感知(颔联) "杖藜"这一意象点明诗人老境,"俛仰"的细微动作描写,展现了对光明消逝的敏感。其中"畏"字尤为精警,将自然现象升华为生命体验。
3. 触觉的侵袭(颈联) "栗栗"双声词的运用,使读者仿佛听见风穿山谷的声响。"吹我衣与裳"的直白表述,强化了秋风侵肌砭骨的感受。
4. 光影的映照(尾联) "娟娟"与"霜"形成温度反差,月光越是清美,越衬托出鬓发如霜的凄凉。此处"冠上霜"既可实指夜露,更是诗人对衰老的体认。
全诗通过"日-林-野-风-月"的空间延展,构建出纵深感强烈的山水画卷。诗人以62岁高龄写就此诗,在简淡的笔触中蕴含深沉的人生况味,展现了他晚年诗作"看似寻常最奇崛"的艺术特色。特别是尾联月光与白霜的意象叠加,既保持了他作为改革家的清峻气质,又流露出政治家退隐后的孤寂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