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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 左思
济济京城内,赫赫王侯居。
冠盖荫四术,朱轮竟长衢。
朝集金张馆,暮宿许史庐。
南邻击钟磬,北里吹笙竽。
寂寂杨子宅,门无卿相舆。
寥寥空宇中,所讲在玄虚。
言论准宣尼,辞赋拟相如。
悠悠百世后,英名擅八区。
《权贵浮华与隐士清名——诗人<咏史·其四>的双重镜像》
这首咏史诗通过京城权贵与扬雄居所的鲜明对比,展现了魏晋时期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选择。诗人以冷峻的笔触勾勒出繁华表象下的空虚,又在寂寥书斋中发现了永恒的精神价值。
诗歌前八句铺陈京城权贵的奢靡生活。"济济""赫赫"的叠用,配合"冠盖""朱轮"的视觉意象,构建出令人窒息的权贵生态圈。金张、许史等外戚典故的运用,暗示这种繁华建立在政治特权之上。钟磬笙竽的听觉描写,使纸醉金迷的夜宴如在耳畔。而后六句笔锋陡转,扬雄的草庐在权贵的映衬下更显清冷,"寂寂""寥寥"的重复使用形成空谷回响般的艺术效果。结尾四句如金石掷地,预言了精神价值的永恒性,与前面的浮华形成哲学层面的对话。
诗人在此诗中完成了三重超越:空间上穿透朱门豪宅的围墙,时间上跨越古今的界限,价值上突破世俗的评判标准。他将扬雄的"玄虚"之学提升到与孔子、司马相如比肩的高度,实则是借古人之酒杯浇自己之块垒。这种对精神贵族的礼赞,在门阀制度森严的魏晋时代,不啻为一声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