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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许浑
身在关西家洞庭,夜寒歌苦烛荧荧。
人心高下月中桂,客思往来波上萍。
马氏识君眉最白,阮公留我眼长青。
花前失意共寥落,莫遣东风吹酒醒。
【现代文译文】 我身在关西却思念洞庭故乡,寒夜里苦吟诗句烛火微明。人心如月宫桂树有高有低,游子愁思似浮萍随波飘零。马融最赏识你眉宇间的清朗,阮籍曾为我留下青眼相迎。在这花前我们同是失意之人,且莫让东风吹散醉意朦胧。
【诗歌赏析】 这首七律展现了诗人科举落第后的复杂心境,全诗以"失意"为情感主线,通过多重意象的并置与典故的化用,构建出一个寒士的立体精神世界。
1. 空间对仗的艺术 首联"关西-洞庭"形成地理空间的强烈反差,烛光与寒夜的对比更凸显诗人孤寂。"荧荧"二字既写烛火摇曳,又暗喻希望微茫,与"歌苦"形成视听通感。
2. 哲理意象的升华 颔联将"月中桂"的科举象征(折桂典故)与"波上萍"的飘零命运相对,用自然物象诠释人生际遇。桂树高不可攀喻指功名难求,浮萍无根暗示羁旅无常,对仗中见深意。
3. 典故运用的匠心 颈联双用马融、阮籍典故:马融设帐授徒喻友人才学受赏,阮籍青白眼故事自况知音难觅。"眉最白"与"眼长青"形成色彩对映,白指气节清高,青喻垂青之意。
4. 尾联的抒情升华 "花前失意"将个人落第之悲扩展为普遍的人生困顿,"莫遣东风"的祈求,以醉态反抗现实的姿态,比李商隐"断无消息石榴红"更显颓放中的倔强。
全诗在时空跳跃中完成情感递进,从夜寒独坐到忆昔抚今,最终归于花下共醉,展现了中国传统士人在挫折中寻求精神超脱的典型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