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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皮日休
念尔风雅魄,幽咽犹能文。
空令伤魂鸟,啼破山边坟。
恨剧但埋土,声幽难放哀。
坟古春自晚,愁绪空崔嵬。
白杨老无花,枯根侵夜台。
天高有时裂,川去何时回。
双睫不能濡,六藏无可摧。
不闻搴蓬事,何必深悲哉。
《哀思的考古:诗人挽歌中的生命辩证》
这首追和之作展现了诗人对逝者"幽独君"的独特哀悼方式。诗人以"风雅魄"起笔,将逝者的文采与魂魄并置,暗示真正的文人精神能够超越生死界限。"幽咽犹能文"的悖论表述,揭示出文学创作对生命短暂的救赎意义。
诗歌中段构建了一个衰败的坟场景观:伤魂鸟、古坟、无花的白杨、枯根等意象形成有机的挽歌系统。"天高有时裂"与"川去何时回"的对仗,将自然界的断裂与流逝并置,强化了生命不可逆的悲剧性。诗人故意模糊了景物描写与心理投射的界限,使外在荒芜与内心苍凉互为表里。
结尾处"不闻搴蓬事"用典精妙,暗引《诗经·卫风·伯兮》"自伯之东,首如飞蓬"的典故,却以反诘语气消解了过度悲伤的必要性。这种"不必深悲"的宣言,实则通过否定句式完成了更深层的哀悼,体现了晚唐文人特有的克制美学与理性哀思。全诗在记忆与遗忘、哀伤与超脱之间保持着精妙的张力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