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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皮日休
伊余幼且贱,所禀自以殊。
弱岁谬知道,有心匡皇符。
意超海上鹰,运跼辕下驹。
纵性作古文,所为皆自如。
但恐才格劣,敢夸词彩敷。
句句考事实,篇篇穷玄虚。
谁能变羊质,竞不获骊珠。
粤有造化手,曾开天地炉。
文章邺下秀,气貌淹中儒。
展我此志业,期君持中枢。
苍生眼穿望,勿作磻谿谟。
《寒士的青云志——诗人<奉酬崔璐进士见寄次韵>新解》
这是一首充满知识分子精神困境的酬答诗。诗人以"幼且贱"自剖心迹,却在"弱岁"时便怀抱"匡皇符"的壮志。诗中"海上鹰"与"辕下驹"的意象并置,恰如诗人精神翱翔与现实困顿的写照。他自谦"才格劣",却坚持"句句考事实"的创作态度,这种矛盾心理折射出晚唐寒门士子的普遍焦虑。
在艺术表现上,诗人运用多重对比手法:理想与现实、自谦与自信、古文体与玄虚境。尤其"羊质"与"骊珠"之喻,暗含对科举制度下人才选拔的深刻反思。而"造化手"、"天地炉"的恢弘想象,又展现出不甘平庸的文人气象。
诗人将个人命运置于苍生期待之中,以"磻谿谟"典故警醒友人勿负时代重托。这种将个人酬答升华为时代呐喊的笔法,使该诗超越了普通应酬之作,成为晚唐知识分子精神图谱的珍贵标本。诗中跃动的不只是文字韵律,更是一个寒士在时代夹缝中的灵魂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