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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宋濂
我哀东海，而思之苦。
彼何人斯，猛噬如虎。
我不击之，我民之忧。
纵不我与，覆以我为仇。
苍天虽高，冤其有极。
非血之呕，曷明心赤。
泱泱大风，沉沉寒泉。
舍旃舍旃，我尚何言。
《哀海东》现代文译文：
我悲叹东海之殇，思绪如黄连般苦涩。那些残暴之徒，如饿虎般凶残撕咬。若我不奋起抗击，将是我百姓永远的忧患。即便他们不与我为敌，终会反目成仇视我为寇仇。苍天虽高远难及，但沉冤终有昭雪之时。若不呕心沥血抗争，怎能证明我赤诚丹心？浩荡悲风席卷天地，幽深寒泉凝滞不流。罢了罢了，我还能再说什么？
赏析：
这首《哀海东》以"哀"字统领全篇，展现了诗人面对东海之患时的三重悲怆：
一、民生之悲 开篇"我哀东海"直抒胸臆，"猛噬如虎"的比喻既写侵略者的凶残，又暗含若不抵抗则"我民之忧"的深切忧虑。诗人将个人情感与百姓疾苦紧密相连，体现了传统士大夫的民本思想。
二、忠愤之悲 "非血之呕，曷明心赤"运用夸张手法，表明唯有以血明志的决绝。苍天有极的意象与沉沉寒泉的景物描写相呼应，营造出天地同悲的壮烈氛围，凸显诗人忠而被谤的愤懑。
三、无奈之悲 结尾"舍旃舍旃"的重复叹息，与开篇的激昂形成强烈反差。这种欲言又止的收束，恰似琴曲终了时的余韵，留下"此时无声胜有声"的艺术空白，让读者感受到诗人面对复杂局势的深沉无奈。
全篇四言句式简洁有力，兼用比兴手法，在短短十二句中完成从激愤到沉郁的情感转变，展现出诗人作为开国文臣既刚烈又含蓄的精神特质。诗中"大风""寒泉"等意象，既是对现实困境的隐喻，也暗含对正义终将到来的信念，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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