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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李之仪
大枝凭陵力争出,小干萦纡穿瘦石。
一杯未釂笔已濡,此理分明来面壁。
我尝傍观不见画,只见佛祖遭呵骂。
人知见画不见人,纷纷岂是知公者。
汗流几案惨无光,忽然到眼如锋铓。
急将两耳掩双手,河海振动电电吼。
《墨韵惊雷图》 ——诗人《次韵东城所画郭功甫家壁竹木怪石诗》新绎
【新译】 粗枝如怒龙破壁而出 细茎似银蛇钻透瘦石 酒未沾唇墨已浸纸 这禅机在粉墙前顿悟
我本看画却不见丹青 只见画师在棒喝诸佛 世人只见墨痕不见执笔人 喧嚷者岂懂先生胸臆
汗滴画案黯了天光 忽有寒芒刺入眼眸 急掩双耳仍觉雷霆炸响 江海倒悬 闪电在宣纸上奔走
【赏析】 此诗以"观画"为引,实则构建了三重艺术境界:
第一境"物象奇绝"(前四句): 诗人用"怒龙破壁""银蛇钻石"的意象,将静态书画转化为动态奇观。"酒未沾唇墨已濡"暗喻创作时的忘我状态,与禅宗"面壁"的顿悟形成互文。
第二境"画者神韵"(中四句): 笔锋突转,从画面跃入创作现场。"佛祖遭呵骂"的惊人之语,既写画中气魄,更暗指艺术家突破陈规的创造精神。"见画不见人"的感叹,揭示真正艺术往往超越作者本身。
第三境"观画震撼"(末四句): 以通感手法将视觉转化为听觉体验。"汗流几案"与"电电吼"形成静极生动的对比,最终在"掩耳"的肢体动作中,完成艺术冲击力的终极传达。河海振动的夸张意象,恰是文人画"小中见大"的美学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