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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袁宏道
寒色浸精蓝,光明见题额。
踏月遍九衢,无此一方白。
山僧尽掩扉,避月如避客。
空阶写虬枝,格老健如石。
霜吹透体寒,酒不煖胸膈。
一身加数毡,天街断行迹。
虽有传柝人,见惯少怜惜。
惜哉清冷光,长夜照沙碛。
《二月十一日崇国寺踏月》现代文译文:
寒夜的月色浸染着深蓝的夜空, 寺门题额在月光中清晰可见。 走遍京城大街小巷赏月, 没有一处月光如此皎洁空明。
山中僧人全都紧闭门户, 躲避月光如同回避访客。 空寂的台阶映着盘曲树影, 枝干苍劲如石刻般硬朗。
霜风穿透衣衫刺骨寒, 浊酒难暖冰凉的胸膛。 裹着几层毛毡独行, 皇城街道已无人迹。
虽有巡更人往来经过, 见惯孤客也少有关怀。 可叹这清冷的月光啊, 整夜照着荒凉的沙石地。
赏析:
这首月夜独行诗展现了诗人独特的审美视角和孤高情怀。诗人通过"寒色浸精蓝"的冷色调开篇,营造出幽寂的意境。诗中运用多重对比手法:将崇国寺月光与城中他处对比,突显其超凡脱俗;僧人"避月如避客"的封闭与诗人独自赏月的开放形成反差;"酒不暖胸膈"的内在寒冷与"霜吹透体寒"的外在严寒相互映衬。
最精彩的是"空阶写虬枝"的意象经营,将月光下的树影比作天然石刻,既写出月光的清澈透亮,又暗含对永恒艺术的追求。结尾"长夜照沙碛"的苍凉景象,暗示诗人内心深处的孤独感。全诗以冷峻的笔调,通过对月光不同角度的描摹,展现了诗人遗世独立的精神境界和敏锐的艺术感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