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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袁宏道
梅花吐冷魄,竹子舒烟尾。
晞影落寒檐,微微苔甲起。
向虚置楷床,卧听鸠妇喜。
发垆熨古灰,一片沉心死。
乍闻邻塾言,儿童摊润纸。
乳鸟背窗啼,花间掠红紫。
《雨霁清欢:诗人<雨久初晴>的生命图景与隐逸美学》
明代诗人的《雨久初晴》以十六句八十字构筑了一个雨后天晴的微观宇宙。诗人通过"冷魄"与"烟尾"的意象并置,将梅花与竹子拟人化为吞吐天地的灵物。檐角苔藓的细微萌动("微微苔甲起")与室内炉灰的沉寂("一片沉心死")形成精妙的动静对照,暗示着自然复苏与人文寂寥的永恒辩证。
现代文译文: 梅花吐纳着清冷的精魂,竹枝舒展如袅袅烟尾。 渐干的日影斜落寒檐,苔藓悄悄隆起甲衣。 在空置的描红榻前,卧听斑鸠雌鸟欢啼。 拨弄炉中陈年灰烬,整颗心沉入死寂。 忽闻邻家塾师话语,孩童正铺展润湿的宣纸。 雏鸟在窗后婉转啼鸣,羽翼掠过红紫纷披的花枝。
诗中"楷床"这一明代文人书房的典型器物,与"润纸"共同构建了晚明士大夫的生活场景。而"鸠妇喜"的民间俗称与"乳鸟啼"的自然天籁,则形成了雅俗交融的审美趣味。诗人以公安派特有的"性灵说"笔法,将"沉心死"的枯寂禅意与"掠红紫"的鲜活生机并置,在矛盾中达成艺术的和解。
尾联"乳鸟背窗啼,花间掠红紫"的明快转折,恰似南宋院体画的折枝构图,在方寸间展现无限生机。这种由"古灰"到"红紫"的色彩嬗变,暗合着诗人从隐逸沉思到人间欢喜的精神轨迹,最终完成了一幅明代文人雨霁观物的心灵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