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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袁宏道
天地愁结成,圣贤愁眷属。
举眼皆针锋,何处可容足。
儒生有毛病,道理充穷腹。
百虑堆作城,万想锻成狱。
突有大妄人,手持无羽镞。
欲解大地罗,先肆弥天毒。
扇海作洪炉,燎山煮精玉。
何不触其嗔,悬崖求所欲。
《送王静虚访李卓师》现代文译文:
天地间郁结着忧愁, 圣贤也为亲缘所困。 抬眼望去尽是锋芒, 世间哪有立足之地?
儒生们总带着病态, 满腹空洞的道理。 千百忧虑垒成城墙, 万般执念铸就牢狱。
突然来了个狂放之人, 手持无羽的利箭。 要解开大地的罗网, 先散播漫天的毒焰。
他扇动海水作熔炉, 烧山煮炼美玉精华。 何不激怒他的脾气, 在悬崖边求得所欲?
赏析:
这首赠别诗展现了诗人对当时社会思想桎梏的深刻批判。诗歌可分为三个层次:
首四句勾勒出一个压抑的思想环境,用"针锋"意象暗示言论环境的险恶。"愁结成"与"愁眷属"的对仗,暗示圣贤也难以超脱世俗羁绊。
中间八句通过对比手法,先讽刺儒生的迂腐拘谨,用"病"、"狱"等意象突出其精神困境;后描绘"大妄人"的形象,以"无羽镞"象征其特立独行的思想武器,"扇海作洪炉"等夸张意象展现其破除陈规的魄力。
末两句转折提出惊人之语,在悬崖边"求所欲"的意象,既呼应前文的"针锋"困境,又暗示要在危险边缘寻求突破。全诗通过强烈的对比和奇崛的想象,表达了作者对思想解放的渴望,展现了晚明文人突破理学束缚的精神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