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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袁宏道
余夕何所除，匝地除寒气。
除却好年光，不曾除世味。
石小聚香多，垆焦听酒沸。
供佛洗频婆，插瓶鲜老卉。
脱箧理新装，藤纸万馀字。
蜡火照铅丹，如欲见肠胃。
时事不堪书，下笔每惊悸。
道书参谜机，禅理供嘲戏。
《戊戌除夕》现代文译文： 这除夕夜要除去什么？无非是驱散满院的寒气。 可除去了美好的年华，却除不尽人世的况味。 小香炉聚起袅袅烟篆，焦尾炉听着酒沸声微。 供佛的频婆果刚洗净，瓶中插着新摘的晚梅。 打开箱笼整理新衣裳，藤纸上写满万言心扉。 烛火映着朱批的字迹，仿佛要照透五脏六腑。 时局动荡不忍下笔写，每次提笔都心惊胆畏。 道经里参悟人生谜题，禅理不过供人笑谈戏谑。
赏析：
这首除夕诗以"除"字贯穿全篇，通过七个"除"字的巧妙运用，展现了诗人复杂的心绪。诗歌在形式上分为三个层次：前四句以"除"起兴，中六句铺陈除夕准备，后六句抒发胸臆。
诗人以"除寒气"起笔，却道出"不曾除世味"的无奈，暗示对现实的不满。中间通过"聚香"、"酒沸"、"供佛"、"插花"等意象，描绘出富有生活气息的除夕场景，但"蜡火照铅丹"的比喻又透露出内心的煎熬。
结尾处笔锋陡转，"时事不堪书"直指时局动荡，"道书"、"禅理"看似超脱，实则充满反讽。全诗在热闹的除夕氛围中，暗藏着一颗忧时伤世的心，展现了晚明士人在乱世中的精神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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