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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袁宏道
葛巾不束毛,纱祫常见肘。
无日不酲花,有时坐枯柳。
天地一排场,谁分旦与丑。
神仙既荒唐,富贵复难偶。
杭人有谚言,言卑趣则有。
雷峰变作糟,西湖化为酒。
藕花作美人,一歌了一口。
三万六千回,一回三百斗。
《醉眼观世相,狂歌笑浮生》
诗人此诗以醉态狂言构筑了一个超现实的西湖幻境。开篇"葛巾不束毛,纱祫常见肘"的自我形象刻画,活现出一个不拘礼法的狂士形象。"无日不酲花"与"有时坐枯柳"形成奇妙对照,既见其日日沉醉花间的放浪,又暗含独坐枯柳的孤寂。诗人将天地比作戏台,直指世间美丑难辨的荒诞,对神仙传说与富贵功名皆报以冷笑。
全诗最富想象力的部分在后半段:雷峰塔化作酒糟,西湖变作醇酒,藕花幻作歌女,构建出一个醉眼朦胧的奇幻世界。"一歌了一口"的夸张描写与"三万六千回"的豪饮宣言,将诗人的醉态推向极致。这种看似癫狂的表述,实则暗含对世俗价值的彻底颠覆。数字"三百斗"的夸张运用,更强化了这种狂放不羁的诗意表达。
诗人以醉写醒,借狂言真,在看似荒唐的诗句中,寄寓着对人生真谛的深刻思考。全诗语言奔放,想象奇诡,在明代诗坛独树一帜,展现了公安派"独抒性灵"的创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