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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袁宏道
溪上望穿石，攲悬如瓮子。
石底望溪山，山山如镜里。
平平翠叠中，一峰夭矫起。
淡与奇相值，幽艳忽无比。
鬼斧凿天真，刻意出新诡。
一处幻玲珑，千崖灿花蕊。
虚空不受云，飞仙无停趾。
唯有地籁风，终古来游止。
时时随落花，飘渡秦人水。
《穿石》现代文译文：
溪水之上望穿石， 倾斜悬垂似陶瓮。 石底回望溪与山， 群山倒映明镜中。
平平铺展翠色重， 忽见孤峰矫腾空。 素淡与奇崛相遇， 幽深艳丽难形容。
鬼斧神工凿天趣， 刻意求新显灵踪。 一处石窍幻玲珑， 千座崖壁绽花丛。
虚空不留云踪迹， 飞仙过此不停踪。 唯有大地生清风， 自古徘徊此山中。 时随纷飞桃花瓣， 飘过秦人溪水东。
赏析：
这首山水诗以"穿石"为观察点，展现了诗人"性灵说"的审美追求。全诗采用双重视角：先是仰观穿石如瓮的奇特形态，继而通过石底反观，将山水倒映成镜中幻境，形成虚实相生的艺术效果。
诗中"平平翠叠"与"一峰夭矫"形成强烈对比，体现诗人对"淡与奇相值"的美学主张。他以"鬼斧凿天真"赞自然造化，用"幻玲珑"写石窍精妙，"灿花蕊"喻岩壁光影，将静态景物写出动态神韵。
结尾处"地籁风"与"秦人水"的意象，既暗用陶渊明《桃花源记》典故，又赋予山水以永恒的生命力。全诗语言清新奇警，通过空间转换和虚实相生的手法，创造了超脱尘俗的意境，体现了晚明文人追求自然真趣的审美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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