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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 张养浩
底事劳劳形与神,道途鞍马动经旬。
烟横绝涧疑无地,风响深林似有人。
早发举鞭挥雾露,夜行翘首认星辰。
何时却逐桑榆晚?爱杀坡仙此语真。
《行役者的心灵图鉴——诗人<兴和道中>新解》
这首羁旅诗以"劳劳形与神"开篇,立即构建出一个身心俱疲的行役者形象。"动经旬"三字,将时间维度拉伸成连绵不绝的疲惫感。诗人用"烟横绝涧"与"风响深林"两组意象,在虚实之间搭建起充满张力的艺术空间——前者以视觉的阻断制造存在危机,后者以听觉的错觉唤起生命联想,共同构成旅途中的心理惊颤。
颈联"挥雾露"与"认星辰"的晨昏对照,展现出古代行旅者特有的时空感知方式。挥鞭的动作带着冲破迷雾的力度,而仰首的姿态则暗含对星象的依赖,这两个细节精准捕捉了前现代旅行者的生存智慧。尾联突然转入对苏轼"桑榆晚"的追慕,这种文本间的互文关系,将个人行役升华为对生命归宿的终极思考。
全诗最动人处在于其双重性:既是具体行程的记录,又是抽象人生的隐喻。那些绝涧深林中的踟蹰,何尝不是人生困境的象征?而"何时却逐"的追问,则暴露出所有行役者内心深处的归乡渴望。诗人通过空间位移的书写,最终完成的是对生命状态的哲学观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