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范成大
送客都回我独前,何人开此竹间轩?滩声悲壮夜蝉咽,并入小窗供不眠
苏稽镇客舍
范成大
送客都回我独前,何人开此竹间轩。 滩声悲壮夜蝉咽,并入小窗供不眠。
范成大笔下的诗,多是抒发自己的感情和所见所闻,这首诗也不例外。此诗主要描写了作者在苏稽镇的所见所闻,以及由此引发的感想。
“送客都回我独前,何人开此竹间轩”,一开头就写出了诗人的心理感受和动作。他在送走了客人后,又独自走在了前头。此刻他的内心可能感到有点寂寞,然而在这竹林里却无人接待他,更增加了他旅途的惆怅感。一个“独”字,让人读后也不禁为他感到孤寂。他漫步在竹林中,突然听到竹林里有水声,那声音似乎显得特别凄切。随着夜色的降临,那悲壮的涛声似乎更加清晰了。这些声音仿佛从小窗中传了出来,陪伴着诗人使他无法入眠。“滩声”是脱离故乡之后自胸中发出的一阵激烈的情潮,也许是岸边的石濑或是欢快的前行,或或是阵阵咆哮刺伤诗人的心。“夜蝉咽”本来也是有些哀伤了。至于这两方面的回声怎样阵阵“并入小窗”也怎样难以让人心安眠息等等的这种构境(一种寄情深于化外的境界的构成),只不过是借景寄情的一个方式,也是范成大从感动他的自然景象中抽取的一种典型描写,并作为与自身命运相近似的象征加以关照。诗歌作为经验的存在是无法排除抒情形象的暗示性和生命情感的真实性的,它的基本性质几乎是不言而喻的:只有能直接诉说诗人的某种情绪、心境和感觉的东西才是真正的诗歌形象;如果它的存在破坏了抒情和接受之间“间性”的基本规则和形式(如果只有形式的化约性存在而取消间性、没有形象的语言)也就不是真正的诗歌。我们通常认为在唐宋词中“滩声”的形象最为丰富和典型,但范成大这首诗中的“滩声”形象却也具有同样的艺术魅力。
这首诗在艺术上的另一个特点是用字准确而传神。“开”字既写出了竹林中有人居住,又表现了居住者对客人的热情欢迎态度。“竹间轩”三字点出地点。“竹间”既是实景,又是对轩内人物活动的环境描写。“供”字把滩声与窗外的夜蝉声联系起来,并赋予滩声以新的形象。“夜蝉”之“咽”本属感伤之情,但经“供”字的修饰,却像滩声一样激越悲壮。诗人不眠的原因也含蓄地表现了出来。
这首诗语言朴素自然,不用典故,直抒胸臆,因而具有不假雕琢而富有天然之美。范成大的诗以平易浅显、清新妩媚、自成一家。他善于从平淡的日常生活中发现诗料。这首诗所描写的自然景物并不奇特,但由于他善于摄取事物的特征,抓住景物的精神实质,所以笔下的景物都带有强烈的感情色彩,构成一种幽深清远的意境,激起读者对这一境界的向往和追求。这种独特的风格也体现了宋诗的一种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