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范成大
天水邊陲南接蜀,秦山翠照峨峨緑。
世間豈有糞金牛,枉使五丁斧山玉。
罷侯置守自蜀始,监郡東來兩成轂。
至今芙蓉城上土,邦人猶記张儀築。
偏方遠僻坐井底,豈知東國窮鋒鏃。
十月为正布時令,方驗水行攺周木。
南征北戍幸息肩,洒酒炰豚賀新屬。
祖龙妄意一至萬,當道已聞神嫗哭。
炎家天子惪編户,政患嬴皇威令酷。
急於恩紀緩文法,正歲尚猶傳五六。
吾民久已作秦氏,迄今十月猶遺俗。
野人何暇論年代,但憶每逢多稼熟。
青裾女子翻茜袖,抽鎌穫稻腰如束。
三時勤苦一時好,自古有年非汝獨。
七雄争戰已遥遠,萬代興亡真返復。
洛誦徒勞口囁嚅,不如屡把壼中醁。
以下是我对这首诗的赏析:
《初冬近飲酒作》是范成大晚年诗风成熟时期的作品,无论在艺术技巧上还是在诗歌的主题表达上,都反映出范成大诗歌创作上的成熟和进步。这首诗情感表达直接、浓烈,读来使人如饮醇酒,神智为之一新。此诗除了主情景之外,每一联中,更有一些片段独立存在,蕴涵了作者内心之外的一些感想。这像是一条情感的河床里出现的五彩的水滴。
从开头至“世間豈有糞金牛”这十六句,“天水”即四川天全。自秦人开发蜀地以后,蜀郡和陇西就在蜀地的秦山中起家立国。“天水边陲南接蜀”这个普通的空间定义,经过短暂的时间长度延伸,将它托负过的生民的心性和诗人性已经比较完备。次句则即物抒怀,运用南朝傅昭因游览终南首阳山时,看到万年松树高耸入云随风摇曳而流连忘返的故事,一启朱唇,对景流连不已之情全然溢出。“世間豈有糞金牛”,前一个“世間”意承上句,是纵览西南形胜之后的怅感;后一个“世間”,则收束前四句。五丁开山用神力砍开剑门七重山门引出一条道路出来。“罷侯置守自蜀始”,则是兼有节度使兼观察使等性质的无所事事的悠闲和懒散状态,也许诗人在这样一片富裕而僻远之地、什么也没有它最好的生活细节;也只有这里,“老去渐知身在祸”、“是非在己东西罪”(杜荀鹤《题弟侄婚事》),因“僻处”而被讳忌讳嫉之隙已弥散出无法收拾的尽可任由的氛氛之气来。所以“监郡东来两成轂”,“东来”二字正与“南接蜀”相呼应,而“两成轂”则与“罷侯置守”相映照。
“至今芙蓉城上土”至篇末,是全诗的主体部分。诗人以饱含感情的笔墨将人们带入这块古老的土地对人民怀着挚情的心扉在古今冷暖间动人的一拨热切拥抱它甚至宁愿自污流俗去跟着一块污损的土地腐烂。这一切写得看似情辞滂沱且摇曳多姿却实有其事、其理、其序。正如自古至今封建社会的版图除却那些显赫的王侯将相的封地和州县官署外,还有那些僻远偏僻之地的生民的生存状态和思想感情一样,他们虽则“井底之蛙”,但并不妨碍他们有窥视中原烽火硝烟的眼光和心绪。诗人以“偏方”自任的这一段情志可贵之处就在于从他们的生活实际出发而不是从“文统”上加以“整顿”。从这种自知之明出发他看到偏僻之地的风气淳厚而又人民生活恬静和美就大发思古之思和伤今之痛以起兴寄托情怀;他看到僻远之地的人们没有见过世面就以自谦和自嘲的方式加以自我解嘲。这既是一个封建文人的自嘲也是对那些僻远之地的人们的心灵的抚慰和对偏方僻远之地生活的认同。
这首诗中诗人把古今兴亡之感写得十分透辟。但这种透辟是建立在饱经沧桑而又安于现状的洒脱不羁和无可奈何的自我宽解的基础上的。诗人在经历了许多坎坷曲折之后终于以一颗平常之心归隐田园了。这正是这首诗所表现的诗性精神。“洛诵徒劳口囁嚅”一句更是将这种无可奈何的自我宽解推向高潮。
下面再来看这首诗的现代文译文:
我身处四川天全,南边接壤蜀地,秦山翠绿如画,高耸入云。这世间哪有能耕地肥沃的金牛?白白地使用五丁力士的神斧挖掘山中的玉石。自汉朝设置官员开始的地方官制度,我在此地做监郡已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至今成都还有古时张仪所建的城楼遗址。我所管辖的地方僻远偏僻像坐井底之蛙,怎能知道国家腹地的富饶与强盛呢?到了冬季已经是农历十月了属于六候的中候“Helpers Plow, and Youth Reapers are beginning to operate”(正是麦子成熟的时节)。此刻我用酒来宽慰自己的情感用肉脯来喜贺辖区内的安宁(效法古人每年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