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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白居易
清歌且罢唱，红袂亦停舞。
赵叟抱五弦，宛转当胸抚。
大声粗若散，飒飒风和雨。
小声细欲绝，切切鬼神语。
又如鹊报喜，转作猿啼苦。
十指无定音，颠倒宫徵羽。
坐客闻此声，形神若无主。
行客闻此声，驻足不能举。
嗟嗟俗人耳，好今不好古。
所以绿窗琴，日日生尘土。
秦中吟十首·五弦
清歌已停曲，红袖也停舞。 赵叟抱五弦，抚弄当胸舞。 大声若风吹，细声似雨落。 鹊报喜翻作，猿啼苦转断。 宫羽颠倒中，十指无定音。 坐客心乱如，行客步履停。 世人多俗耳，无古皆不喜。 古琴日积尘，此声为何独？
秦中吟五弦一首，借五弦琴抒发了诗人心中的愤懑不平。诗人以夸张的手法，极力渲染琴声的巨大魅力，不仅令在座听众如痴如醉，而且连行路之人也不住停下了脚步。而这一切，又以“俗人耳”为背景，使议论、感慨的针对性更强。白居易在此诗中用词精妙，如“飒飒”、“切切”，绘声如神。同时，全诗的议论也显得自然妥贴，全无斧凿之痕，可谓文词与意兼长。
译文：清澈的歌声停止了演唱，舞动的手臂也停住了舞蹈。从赵国来的擅长弹奏五弦的老人抱起了琴弦，胸前抚琴，曲调起落宛转。大声的弦声好像稀稀散散的没有章法，但是却融入了风雨的声音和风声、雨声；细声的好像断断续续就要消失，那是跟鬼神对话的低语。它有时报喜不惊忧，有时又传达出猿猴在凄苦中的哀鸣。五弦琴十指没有定音，宫徵不分变化无常。坐着的客人听到这样的声音，魂不守舍仿佛无所适从；站着的客人听到这样的声音，驻足不前也不能举步前行了。可叹啊这世上多俗人听惯了靡靡之音，只喜欢现代的音乐不喜欢古老的音乐。所以绿窗下的琴瑟，每日也积满了灰尘。
现代文赏析：这首诗描绘了一幅琴声迷人的画面：在寂静的歌楼上，琴声顿起，歌女停止了歌声，舞女也收起了红袖。一个叫赵叟的老人抱着五弦琴，抚弄着琴弦，琴声或慷慨悲歌，或缠绵凄楚，使听众不能自持。这画面很唯美迷人。人们开始追求新音乐而抛弃古乐的现象引起了诗人的深思和忧虑。“所以绿窗琴，日日生尘土”无疑是一种暗示和对未来趋势的担忧。五弦的弹奏将为时过境迁无人赏识而布满灰尘和尘土无可奈何花落去在读者中留下深思的空间和回味的余地.表达出诗人对高雅艺术的深深热爱和执着追求以及对当下风尚的忧虑。此诗运用了多种手法描写琴声，使诗具有层次感和立体感。从“大声粗若散”到“小立细欲绝”是从音量上区分；从“切切鬼神语”到“转作猿啼苦”是从音色上区分；从“十指无定音”到“宫徵不相避”是从调式上的变化来描写琴声的千变万化。“又如鹊报喜翻苦”，“转作猿啼苦”都是夸张描写琴声的巨大魅力和感染力。使听众无法抗拒而达到艺术的最高境界！诗人白居易是一个优秀的诗人和音乐家！他的诗如画、如诗、如痴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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