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白居易
不出孤峰上,人间四十秋。
视身如传舍,阅世任东流。
法为因缘立,心从次第修。
中宵问真偈,有住是吾忧。
宿诚禅师山房题赠
四十春秋未出山,孤峰高处一禅关。 视身如传舍东流,万法任东流。 法为因缘立,心从次第修。中宵问真偈,有住是吾忧。
以下是我对这首诗的赏析:
这首诗表达了作者对于世事人生的深刻理解。白居易以高僧诚禅师为榜样,表现出淡泊名利、视富贵如浮云的高洁精神。诗人说自己隐居孤峰,已经四十余年,在人世间的时间只不过像佛经中说的须弥山一昼夜的时间那样短促。这里不是消极地回避现实,而是积极入世,洁身自好,弃邪归正。因此,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也像传舍一样,匆匆而过;万物万事也像流水一样,任其自然。他悟出了佛教的道理:一切因果都是因缘所生,因缘散尽,一切皆空。所以重要的是“心从次第修”,修心就是解脱,就是自我完善。这样就能达观地对待一切,把一切祸福均视为平常。同时不忘修养自身,这正是佛教对世俗人生的积极追求。半夜向禅师问法,进一步阐明这种佛家道理。这里透露出诗人的耿耿心意:假如有执著和牵挂,就不可能了悟佛法的真谛。因此,他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倘使人人皆如此随缘任运、恬然自安,那人生还有多少乐趣呢!“有住”一词体现了佛教的人生哲学。此诗层次井然,风格沉稳,最见功力。
从人间到佛界,从凡俗到清净,这种人生哲理不是靠议论和说教来实现的,而是以情景为线索,通过描述诚禅师修行悟道的过程来阐明的,令人于玩味诗句之间获得深刻的启迪。诗人在孤峰深夜里向诚禅师请教真偈,诚禅师却说:“有住就是你的忧虑。”这句偈语是说人世间的事物都是因缘和合而生,因缘散尽而灭,所以一切皆空。禅师的回答没有正面阐述道理,而是以反问的方式含蓄委婉地告诫诗人:倘若有所牵挂执着,就不能超然物外,把世间万物都看作过眼烟云了。这比直接阐述佛家哲理更富有韵味。
总的来说,这首诗是白居易的山水诗和佛家哲理的完美结合。它以平实浅近的语言表达了诗人对人生的深刻理解,同时又以山水诗的意境和意象美来提升诗的意境和韵味。这种风格既体现了白居易诗歌的特色,也反映了他在文学艺术上的卓越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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