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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白居易
面黑头雪白，自嫌还自怜。
毛龟蓍下老，蝙蝠鼠中仙。
名籍同逋客，衣装类古贤。
裘轻被白氎，靴暖蹋乌毡。
周易休开卦，陶琴不上弦。
任从人弃掷，自与我周旋。
铁马因疲退，铅刀以钝全。
行开第八秩，可谓尽天年。
现代文译文：
我的脸上是黑的，头上却如雪一样白，自己嫌弃自己又自爱自己。虽然算是一个长寿的老人，但是就如老乌龟和小老鼠，生来的命运就是这样。名册上和那些欠债逃亡的人一样，衣着上也和古代的贤者相似。身上穿着轻便的白色棉袄，靴子则暖和的在乌毡上。不再研究周易占卦，也不再弹奏陶渊明的琴。任凭别人把我抛弃，自己依然悠然自得与世无争。铁马因为太久的使用而疲劳退下，铅刀因为不断的使用而能够得到保养。如今已经八十岁，可说是尽了自己的天年。
原诗自嘲自己肤色黑而表达自己内心平和宽阔的人生态度。这首诗情感深婉而层次丰富，先以自惭形秽的“嫌”和自爱自怜的“爱”开篇，再以“老”这一生命时间长度提升感情的层次，表达出对生命永恒的思考。最后以淡然处之、顺其自然的生存智慧作结，表现出诗人宽阔深远的生命态度。在人生的最后旅程中，诗人不怨天尤人，仍然保持着一种随缘任运、委顺自然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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