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管鉴
杨柳梢头月未残。杏花开尽却春寒。宾鸿社燕寻常别,渭北江东别更难。
尊欲尽,夜将阑。明朝马首便长安。悬知不作人间住,归去春风玉笋班。
鹧鸪天·席上赠别
管鉴
杨柳梢头月未残,杏花开尽却春寒。宾鸿社燕寻常别,渭北江东别更难。 樽欲尽,夜将阑,明朝马首便长安。悬知不再人间住,归去春风玉笋班。
首先看到题目所呈现的孤零而苍冷的意境。倚江楼上,见春天已然悄然过去了好多时候。“杨柳梢头月未残”交代时间;“月未残”也就是月还没有落,天还未黑。词人所眺远方天幕,是惨淡而没有亮色的,而且这样的夜空笼罩下的春江也定然是一派萧索气息。“杏花开尽却春寒”句进一步描绘暮春之夜,灯下杏花已谢,江上却还飘来一阵阵早寒。词首二句写景,都为下文的“别”字作铺垫。
“宾鸿社燕寻常别,渭北江东别更难”二句,翻用唐人郑谷的名句“可恨鸿洲飞却也,年年江上失春心”(《燕》),从而更添新意。这便是由景向情的过渡。“渭北江东”,本来只是水路迢迢,舟行千里,却偏要在此处说它“更难”,可见是带有某种比喻色彩的。“寻常别”和“更难”,应当说是有共同的内涵。尽管有所不同,但是二者联系紧密,“别”和“难”都跟别离之久、相思之深、忆念之殷切有关。“渭北江东”,也还是从空间的意义来映衬感情的遥相呼应,这样的遥相呼应更深化了“别”“难”的主题。
“尊欲尽”二句紧承前意。“酒至半酣”,往日的旧事频频涌现。“夜将阑”说明晚景已深深笼上了一层朦胧的离别的色彩。“樽欲尽”“夜将阑”都从这里暗扣“赠别”的诗题。尽管强抑住一怀伤感,可是别离的时刻愈渐迫近了。“明朝马首便长安”,这时此刻的心情是复杂而矛盾的:想回去吧,可又恋恋不舍这一切;不回去吧,可是四周环境都使人念念不忘此行的目的。“便长安”一语还包含着别后音信难通的悲哀。以上两句虽然都是劝酒,然而却是全篇“作结处”。收得恰到好处,才是“掉书袋”。而作者把这一切寓于语言和动作中表现出来,含而不露。
“悬知不作人间住,归去春风玉笋班。”二句紧承“便长安”而发感慨。这是全篇的高潮。马致远《青冢怀古》诗有云:“飞鸟不知陵谷变,尚然犹向长安鸣”,作者或受到启发而作结。“悬知”是预想之辞,也就是意料之中必然如此的意思。人生如梦,不如早归。只有超脱尘寰,才能获得精神上的解放。这正是前三句所蕴藏的思想感情的归结。“春风玉笋班”,春风骀荡、班列有序,这正是作者希冀的生活环境。可是在那时,“断无此等日”,因此之故,只能像做梦一样求之于想象之中。倘使真能如此,回到朝廷中当官也只像过客一样匆匆而过,一去便不复返了。以上四句气势畅达自然、感情真切深沉。尽管也用了不少典故和比喻之类(如悬知、归去),然而既结合自然明景抒情写情而并非卖弄(指艺术上的卖弄)。其写归情恨悱恻动人效果最显。此外虽也还曲折地表达了在不景气的社会里不称心的“劝百进”(拜官制)的选择上某些不以自由自在为人生的合理依据的不正常的心态——虽然它是在词人理解并歌颂新政而发的主观意图。这类的主题有普遍的意义,更何况笔法秀健却不纤巧复故意卖弄——学些最易于触动的少年伤别归隐的情调把纷至沓来的征战的阴影合为爱惜壮年作赞美歌抒情的意境新颖幽邃是颇为别致的佳作——“观止矣”(李肇《唐国史补》),值得我们鉴赏和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