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宋白
春来车驾入西都,父老千人拜路隅。
潜问马嵬端正树,枝条犹似旧家无。
宋白《宫词》赏析
这首宫词,描写了唐玄宗和杨贵妃的故事在宋白所处时代仍为人津津乐道的情况。首句“春来车驾入西都”,点明题意,暗示人们引唐明皇由西都长安去游月宫之事。事实上,这只是宋白根据人们的习惯说法而随口道出而已,因为他所处的时代,往月宫去的事还不时见于文人笔下,因此便成了时俗常谈,文人学士以此为常事也并不奇怪。可是作者接着把笔锋一转,却又用了一个“父老千人拜路隅”的特写镜头,把人们心目中神圣而又神秘的唐玄宗和杨贵妃的故事,具体而微妙地表现出来了。
唐明皇去游月宫,事虽虚妄,然而在人们心目中,却觉得是早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人们更加关注他路经长安而变俗引民间故事时所产生的有“女民王”骨肉情缘和新的受苦人物出世的奇妙力量这一切活生生的社会意义远非干古谈说的情节故事所比拟得了。后两句采取欲避其实而先用其奇的作法。“潜问”紧承“入西都”而来,“马嵬端正树”却由此一转,又将我们引向另一个世界。“枝条犹若旧家无”,虽然承“潜问”而来,然而着重点却在于马嵬树依旧而人间世已变。这就是宋白之所以能在点醒旧典新意之中抒发其活生生的社会感受。宋白在这里以轻灵飞动、短句形式表现出来的诗句,正说明他是在不断地跳跃着的。他的诗情是飞动活跃的,正像他的名士风流一样。
从诗的艺术表现手法来说,宋白这首宫词,采用了从虚处落笔、巧用旧典新意、体现出生动活泼而又逼肖人神的艺术特点这三项巧思妙术一样,由于有了得之于自然的优美、恬静的生活作为诗意的背景映衬映托(这是诗意产生前提条件之一),作者遂将这些巧妙安排的艺术技巧、配合得更为适宜妥贴、而不是勉强的牵合、拼凑,使得诗意生发得既饶风趣而又十分自然了。宋白之所以有这些匠心独运之处,就因为他在多方面吸取了民间的口语文学遗产之长时所取得的杰出艺术成就。他的创作经验告诉我们:一个有作为的作家或艺术家应十分重视学习与借鉴人民群众在生活实践中创造出来的那些清新自然而又耐人寻味的精神或物质的积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