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毛幵
倚风含露,似轻颦微笑,盈盈脉脉。染素匀红,知费尽,多少东君心力。国艳酣晴,天香融暖,画手争传得。绿窗朱户,晓妆谁见凝寂。
独占三月芳菲,千花百卉,算难争春色。欲寄朝云无限意,回首京尘犹隔。舞破霓裳,一枝浑似,醉倚香亭北。旧欢如梦,老怀那更追惜。
《念奴娇·追和张巨山》译文
鲜亮的红花朵含露带雨,像轻蹙眉黛,又似微笑盈盈,风情万种。让爱花的人倾注了多少心血,而又不知道花朵在用那花繁色艳与春争俏。初日过芍药,香气融入晴柔的风。花卉中有谁能描绘的这么美。美虽美,欣赏的人寥寥无几。
牡丹占尽春光,花开花落正值暮春三月,群芳凋零,算起来也难与牡丹争艳斗丽。想寄与朝云无限情意,可回首尘世,京华烟云,阻隔了那漫天的芳菲。一曲霓裳舞罢,浑然不象在香亭之外。往日的欢娱如梦一般逝去,再追忆也毫无意义。
赏析:
此词追和友人的咏牡丹词。前段先写牡丹的神态。以凝寂为陪笔,暗中烘托出人赏花的心态。接着赞美牡丹于百花凋零的暮春时节独占春光,难以争奇斗艳。下阕通过欲寄朝云情意,反衬出对花的怜惜爱重之情。结尾处又以梦魂追忆惜别之情,更见风韵。全词如诗如画,极富表现力。
这是一首极富感染力的咏物词,上片写花态:“倚风含露”,红花带露靠在风上,似轻颦微笑,“盈盈脉脉”的神态。“轻颦”用美人皱眉之貌,“微笑”含笑之容。“染素”“匀红”把花面涂以粉白黛黑形容成染素颜红。“素”“红”皆借指花色。“凝寂”本是形容环境的冷清,无声无息。这里却用来形容自己赏花的心态。作者出神地赏花之后陶醉于花的美丽之中。但此时并未言及花容。后片写意想中花魂:“朝云”本神话里王母身边的女神,这里当指花神。“无限意”,指点花诉离情别恨的意思。“回首京尘犹隔”,言事关重大、私密而难见面谈;“舞破霓裳,一枝浑是,醉倚香亭北”,由借指花的开落盛衰的形象,勾起词人自己和读者的伤春惜别之情。凝思之中隐含伤感之意。此词融情于景,情景交融颇为耐人寻味。
词的上下片抒情、写景的角度以及蕴含感情的角度都比较统一。没有出现截然分明的界限和突然转折的现象。作者的思路是随着时间、空间的变化自然而然的流转着,没有刻意求工的痕迹。这使得这首词的境界和谐、柔婉而又自然、圆润。从语言到用韵都给读者柔和、轻盈的感觉。句式参差多变而用韵平顺舒缓,也增强了词的流利感。清人陈廷焯在《白雨斋词话》中说:“咏物词最难工,如李易安《声声慢》‘晓来雨过……’一篇,犹见古人长处,其佳处在骨力多姿。”这里所说的“骨力多姿”当指此词的特点。毛滂此词在艺术表现上颇具特色,它既注意从正面刻画形象,又不乏从侧面描写手法的运用;既注意描摹形态的真实性,又不乏主观情感的渗透,故深曲婉丽,有出蓝之胜。其中的比喻与拟人的手法运用也恰到好处,可以说在虚与实两方面把握恰当且出蓝之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