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刘商
魏主矜蛾眉,美人美于玉。高台无昼夜,歌舞竟未足。
盛色如转圜,夕阳落深谷。仍令身殁后,尚足平生欲。
红粉横泪痕,调弦空向屋。举头君不在,唯见西陵木。
玉辇岂再来,娇鬟为谁绿。那堪秋风里,更舞阳春曲。
曲终情不胜,阑干向西哭。台边生野草,来去罥罗縠,
况复陵寝间,双双见麋鹿。
现代文译文:
魏武帝曹操爱慕美色,美人们都比美玉。高台不分白天黑夜,歌舞没完没了。艳色最盛恰如转圜,夕阳落下如深渊。仍令妃嫔死后,仍要满足欲望。
红粉泪流满面痕,调弦空对屋。抬头君已不在,只见西陵树。玉辇岂能再回来,娇小鬟鬓为谁变。那堪秋风里,又舞阳春曲。曲终情不尽,靠着栏杆哭。台边野草孤生,萦绕在罗縠之间。何况陵墓之间,常有双双出没的麋鹿。
赏析:
这首诗是以曹植铜雀妓(在邺都铜雀台为曹操歌舞的曹植的歌妓)的口吻所写,抒发了歌妓们思念曹植的怨恨之情。全诗采用“托词于物”的象征手法,通过对铜雀妓的描写,寄寓着对曹操残酷迫害曹植的控诉,表达了对真情被淡忘和美好遭到践踏的社会现实的深沉感叹。
诗人采用了典型的比兴象征手法,歌咏铜雀妓,反映当时统治者对她们囚禁般的摧残。这实质上是对人性的剥夺和对美好生命的摧残。借曹植铜雀妓这一特定历史场景,抒发了她们对自由生活的向往和失去自由的怨愤。诗中“蛾眉”与“玉”等美好意象的描写,寄寓着她们对美的追求和向往;“夕阳”“深谷”“野草”“麋鹿”等意象的描写,透露出她们对自由生活的向往和欢愉;而“红粉”“调弦”“空向屋”“西陵树”等描写,则寄寓着她们对美好青春流逝的怨愤和无奈。诗中还通过“那堪秋风里,更舞阳春曲。曲终情不胜,阑干向西哭”等描写,表现了她们在特定环境中的矛盾心理:既想为心爱的人(曹植)表演助兴,又担心引起新的哀怨情伤;期盼自己重获真爱、过上美满的生活;只能孤独寂寞地在残春的尾声里一曲又曲、忧伤中悲哀。此外,本诗意脉贯通,如流水行云般自然流转、形散神聚。以委婉清丽、凄哀动人的辞章,抒发了对历史的追思和对现实的感慨,寄托着对真挚感情的赞美和对社会现实的深刻批判。
总之,这首诗在艺术上达到了较高的境界和高度。刘商以一个特定历史场景中的人物——曹植铜雀妓的角度和口吻来抒发情感、叙述事件,既表现了特定环境下这些不幸女性内心的怨恨与不平;也流露了对社会现实这种扭曲人生的批判与不满。艺术表现方面成功地采用了典型的比兴象征手法,注重刻画和烘托,曲尽人情、感人肺腑,使这首诗成为了盛唐乐府诗中的佳作、代表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