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俞彦
劝汝当杯莫放残。
牛羊高垄肉初寒。
一番冷冽一番煖,半在城郛半在山。
妍共丑,巧和顽。
惊魂动魄也如闲。
道人遣了鸳鸯债,便住人间出世间。
鹧鸪天·十
俞彦
劝汝当杯莫放残,牛羊高垄肉初寒。 一番冷冽一番暖,半在城郛半在山。
冬日里,那高高的田垄上,牛羊已经归圈,肉肥膘壮,新的一年又将开始。初冬时节,天气渐寒,一切渐渐回归寂静。此时人们才懂得,为什么每饮必尽,而且饮至半酣,且勿骤停杯酒。一杯饮尽之后,自然有一股冷冽的酒气与身体的温暖交织在空气中,有一半时光是在城郊度过的,一半时光则是在山间消磨。这是生命的循环,自然的法则。
在这里,“城郛”两字引人注目。江南地区外围常有高高的城墙,这就是城郛。冬日的午后,常有阴霾的云气在城外缭绕。这个时候饮酒正宜人。这里的描写将城市与郊野巧妙地联系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温暖的生活场景。“妍共丑,巧和顽”,冬日的人们看惯了世间万物的冷暖变化:美好的事物总会被人欣赏和珍藏;而那些乖张、丑陋的事物也有其存在的理由。当然,“巧”也罢,“顽”也罢,这些都是人类的品格,都值得尊重和赞美。此时饮酒的人也是心境悠然,无所畏惧,对一切事物都看得淡然。“惊魂动魄也如闲”,这不仅是对饮酒的描写,更是对生活的态度——不惊慌失措,不沉溺于烦恼之中。
道人遣了鸳鸯债,便住人间出世间。
这两句是对生活的总结。“鸳鸯债”,指情缘债。“道人”指僧人,这里也可指诗人自己。“遣了鸳鸯债”,即了却情缘债。在人生的旅途中,每个人都背负着不同的“债”,或情缘债,或利害债……这些“债”让人们疲惫不堪。诗人用“鸳鸯债”来比喻情缘债,既形象又贴切。了却情缘债之后,“便住人间出世间”,诗人觉得可以安心地留在人间,超然于世外了。
整体来看,这首词描绘了冬日午后饮酒的场景,表达了对生活的态度和对自然的赞美。词中既有对生活细节的描绘,又有对人生哲理的总结。这种将生活细节与人生哲理相结合的写法,使得词意丰富而深刻。
现代译文:
劝你们斟满酒杯莫要留残酒,牛羊已在高高的田垄上开始过冬肉肥膘壮。天气渐冷后天气渐暖,一半时间在城郊度过一半时间在山间。
美好与丑陋并存,灵巧与顽劣共处。即使令人惊魂动魄也变得悠闲。了却情缘债后觉得住在人世间已超出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