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李咸用
一轴烟花满口香,诸侯相见肯相忘。
未闻珪璧为人弃,莫倦江山去路长。
盈耳暮蝉催别骑,数杯浮蚁咽离肠。
眼前多少难甘事,自古男儿当自强。
现代文译文:
一轴画轴上满口都是烟花的香气,诸侯之间相见谁还会忘记谁呢?没有听说过珪璧被人抛弃,不要在江山长路中感到疲倦。耳边响起蝉鸣催促着离别的马蹄声,几杯酒上浮着蚂蚁的情景让人哽咽着离肠。眼前有多少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自古以来男儿应当自强。
诗的首联总冒起势,带有发端气象。李咸用初试春风,颇显局促窘迫之势。“诸侯相见肯相忘”一句显得自信多一些。这与人我同省同年皆出自尚书台有关系。有些人终老在此而郑重友情是不奇怪的。“一轴烟花”有带描绘的图画般诗情而神似;不然下面的背景描叙也就无意义了。因此此诗一出即被人所称许,对联及全篇不胫而走也就可以理解了。 颔联既是描绘又含规箴劝勉之意。“未闻”实含诗人不愿抛弃之意,更是对自己挚友的一个激励;只是娓娓道来如话家常。“难甘事”里尽透出人生沧桑之感;所谓世间不如意事常八九吧。“当自强”给朋友以鼓励、奋发之气,同时也是诗人给自己的劝诫吧。 颈联就景写情。具体、形象、真切,堪称妙笔。初夏时节,暮蝉涌动;嘶鸣着送你远行。“盈耳”一词传达出对友人的款款深情,当然也包罗了上面诸般情思。“浮蚁”指酒后上涌的感觉。古语云“酒阑浮蚁鼎。”此时别肠如百曲,哪里还有离宴歌舞之想?古人分别都是借酒浇愁(有关诗词很多,如王勃“此地别燕丹,壮士发冲冠”之类),李咸用落笔角度新颖而已。 诗写得朴实无华又明白如话。可谓直抒胸臆又充满了诗意。无“多情多感”、“临别惜别”一类的忸怩之词;而又非常真切、感人;实在很难得!这首赠诗的特点还在于笔致较纵、气象宏卓;较有气度。“江海寄来何处愁。”江海间离忧满怀豪都化为一份潇洒风流了。
这首诗在艺术表现手法上与一般规谏友人游宦求官的赠别之作不同。它从李咸用自身的经历和情怀着笔,全篇大开大合,磅礴自然,虽纵横老到却又温文尔雅。通过对仕途风波的惊险描绘,揭示出世态炎凉和人生哲理,具有强烈的现实感和说服力。诗的结语“眼前多少难甘事,自古男儿当自强”,既是对朋友的鼓励鞭策,也是对自己意志和品格的表白与砥砺,富有启发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