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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白居易
岁暮风动地,夜寒雪连天。
老夫何处宿,暖帐温炉前。
两重褐绮衾,一领花茸毡。
粥熟呼不起,日高安稳眠。
是时心与身,了无闲事牵。
以此度风雪,闲居来六年。
忽思远游客,复想早朝士。
蹋冻侵夜行,凌寒未明起。
心为身君父,身为心臣子。
不得身自由,皆为心所使。
我心既知足,我身自安止。
方寸语形骸,吾应不负尔。
《风雪围炉的心灵对话》
赏析: 这首冬日闲居诗展现了诗人晚年特有的生活哲学。诗人以"岁暮风动地,夜寒雪连天"的壮阔雪景开篇,却迅速转入"暖帐温炉前"的温馨画面,形成强烈对比。通过"褐绮衾"与"花茸毡"的细节描写,诗人构建出一个物质与精神双重满足的避风港。"粥熟呼不起"的慵懒与"日高安稳眠"的闲适,生动呈现了身心俱足的理想状态。
诗中"心为身君父"的独特比喻,将抽象的心身关系具象化为君臣父子,既体现了儒家伦理观,又暗含道家顺应自然的思想。结尾"方寸语形骸"的对话,更是将身体物象化,展现出诗人超然物外的智慧。全诗在风雪严寒中勾勒出温暖从容的生命图景,是诗人"中隐"思想的诗意呈现。
现代文译文: 年末的狂风摇撼大地, 寒夜的飞雪连接天际。 我这老翁宿在何处? 暖帐里围着红泥火炉。 盖着双层褐色锦被, 铺着绣花绒毛毡褥。 粥煮好了也唤不起, 太阳高挂仍安然酣睡。 此刻心灵与躯体, 再没有俗务相累。 就这样度过风雪天, 闲居已整整六年。
忽然想起远行的游子, 又念及赶早朝的官吏。 他们踏着冻土夜行, 冒着严寒黎明即起。 心是身体的主君, 身是心灵的臣仆。 身体不得自由时, 全因心灵的驱使。 我的心既然知足, 我的身自然安居。 对着这副躯壳说: 我定不会辜负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