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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白居易
既悟莲花藏，须遗贝叶书。
菩提无处所，文字本空虚。
观指非知月，忘筌是得鱼。
闻君登彼岸，舍筏复何如。
《禅机与文字的二律背反》
这首酬答诗展现了诗人晚年对佛学参悟的精妙见解。首联"既悟莲花藏，须遗贝叶书"以矛盾修辞开篇，莲花藏象征佛性真如，贝叶书代指佛经文字，道出"得鱼忘筌"的禅理。颔联"菩提无处所，文字本空虚"进一步解构语言文字的局限性，菩提智慧本无定所，文字不过是渡河的筏子。
颈联用典精妙，"观指非知月"化用《楞严经》中"指月之喻"，警示执着文字如同错认手指为月亮；"忘筌是得鱼"典出《庄子》，暗喻超越工具方能触及本质。尾联"闻君登彼岸，舍筏复何如"以反诘作结，既赞赏友人悟道境界，又留下耐人寻味的禅机——登岸后该如何对待曾经渡河的筏子？
全诗在十四字中完成"立—破—超"的三重转折：先肯定经藏价值，继而破除文字执着，最终指向不落两边的中道智慧。这种辩证思维既体现诗人对佛学的深刻理解，也展现了其诗学"言近旨远"的特质，在唐代佛教诗歌中独具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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