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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白居易
学人言语凭床行，嫩似花房脆似琼。
才知恩爱迎三岁，未辨东西过一生。
汝异下殇应杀礼，吾非上圣讵忘情。
伤心自叹鸠巢拙，长堕春雏养不成。
《重伤小女子》赏析
这首悼亡诗以细腻笔触勾勒出一个早夭女童的可爱形象。首联"学人言语凭床行，嫩似花房脆似琼"通过"凭床行"的稚拙动作和"花房""琼"的比喻，刻画出小女孩初学步时的娇嫩可爱。诗人选用"脆"字尤为精妙，既描摹其声音清亮，又暗含生命脆弱之意。
颔联"才知恩爱迎三岁，未辨东西过一生"形成强烈时空对照，三岁孩童刚刚懂得亲情温暖，却已走完懵懂一生。"未辨东西"四字既写实孩童的认知状态，又暗喻人生方向的迷失，平淡叙述中蕴含巨大悲痛。
颈联"汝异下殇应杀礼，吾非上圣讵忘情"展现礼制与人情的冲突。诗人明知幼殇不必过分哀悼的礼制，却坦然承认无法割舍父爱。这种矛盾心理通过"异""讵"等转折词表现得淋漓尽致。
尾联"伤心自叹鸠巢拙，长堕春雏养不成"以斑鸠不善筑巢的典故，将丧女之痛转化为深沉的自责。两个"不"字连用，既写养育失败的事实，又暗含命运无常的慨叹。"春雏"意象与首联"花房"呼应，强化了生命如花般易逝的主题。
全诗语言平实却情感深挚，通过生活细节的追忆、礼法人情的矛盾、自然意象的隐喻，层层递进地展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彻骨之痛。诗人将私人情感升华为普遍的人生体验，体现了其"直白深切"的诗风特点。
现代文译文： 你扶着床沿学说话走路， 娇嫩如花蕊，清脆似美玉。 刚懂得亲人疼爱才满三岁， 还分不清东西方向就过完一生。 按礼制幼殇不该过分哀悼， 但我非圣人怎能割舍父女情？ 伤心自叹像笨拙的斑鸠， 总让春天的小鸟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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