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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孟浩然
幼闻无生理，常欲观此身。
心迹罕兼遂，崎岖多在尘。
晚途归旧壑，偶与支公邻。
导以微妙法，结为清净因。
烦恼业顿舍，山林情转殷。
朝来问疑义，夕话得清真。
墨妙称古绝，词华惊世人。
禅房闭虚静，花药连冬春。
平石藉琴砚，落泉洒衣巾。
欲知冥灭意，朝夕海鸥驯。
《还山贻湛法师》现代文译文：
幼时听闻超脱生死的道理， 常想参透这具皮囊的玄机。 心意与行迹总难两全， 半生坎坷多在俗世浮沉。 晚年归隐旧日山壑， 有幸与您这位高僧为邻。 您以精微佛法开导我， 种下清净解脱的因。 尘世烦忧顿时抛却， 对山林的热爱愈发深沉。 清晨向您请教疑难， 夜话中领悟真谛。 您书法精妙可比古人， 诗才惊艳当代众生。 禅房虚掩一片静寂， 花草药香穿越冬春。 平坦石台摆放琴砚， 飞瀑清泉溅湿衣巾。 若要领会寂灭真意， 且看那朝夕相伴的温驯海鸥。
赏析：
这首赠予湛法师的五言古诗，展现了诗人晚年归隐后的精神世界与禅悟体验。全诗以"无生理"开篇，以"海鸥驯"作结，形成完整的禅意闭环。
诗中运用多重对比手法："幼闻"与"晚途"的时间对比，"尘世"与"山林"的空间对比，"崎岖"与"清净"的心境对比，凸显了诗人从俗世困惑到禅悟解脱的精神历程。"墨妙称古绝，词华惊世人"二句，既是对湛法师才华的赞誉，也暗含对艺术与佛法相通之理的体悟。
最精妙处在于结尾的意象经营：将玄妙的"冥灭意"具象为朝夕可见的温驯海鸥，以自然物象诠释佛法真谛，既得陶渊明"此中有真意"的含蓄，又具王维"行到水穷处"的禅趣。这种"即物即真"的表现方式，正是盛唐山水田园诗派的典型特征。
全诗语言清雅洗练，在叙事中渗透哲理，于写景处暗藏机锋，完美呈现了诗人与高僧交往中的精神共鸣，是研究诗人晚年思想转型的重要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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