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于濆
黄金骄石崇,与晋争国力。
更欲住人间,一日买不得。
行为忠信主,身是文章宅。
四者俱不闻,空传堕楼客。
金谷感怀
唐 于濆
黄金骄石崇,与晋争国力。 更欲住人间,一日买不得。 行为忠信主,身是文章宅。 四者俱不闻,空传堕楼客。
据现有资料,有关于濆的家世及生平事迹少有记载。而作者创作的诗歌却多是直接针对时事而发,如其自述“我生百事懒,唯对文赋哀”。他的诗歌,尤其以吟咏社会人生的作品为人称颂。此诗就是作者因游览金谷园遗址而发抒的感慨。
金谷园是西晋石崇所筑。石崇以豪奢著名,其财富主要是靠他善于钻营、结交权贵,及统治者对他的宠幸。在那个“侯服玉食,穷极珍奇”的时代里,金谷园自然就成了世所翘首的名园了。可是像石崇这样的“极言豪侈”,曲意迎奉的奸巧之人,“积其骄奢”只能是他恶贯满盈的必然结局。诗人面对金谷园遗址,联想到石崇的结局,不禁发出了深沉的感慨。
诗的前两句“黄金骄石崇,与晋争国力。”是以石崇的豪奢与晋国的国力之争作对比。“骄”字用得精妙,以“骄”言富厚点明原因,“与……争力”流露讽刺之意则蓄于言外。结时突接“一日买不得”,振起下文。刘安期有《骏马赋》美良马(或说是与妻冶首获罪而被腰斩)不舍而轻黄金矣,“金虽耀眼却难越驷马之诛”,这是在委婉劝谏统治者要分清主仆关系。石崇的恃权弄钱在园中落成一座宅院广纳姬妾本也无可厚非,而作者认为他的“忠信”则是为了猎取更高的权位。“行为忠信主”是指石崇的生活行为是以主子的身份去讨好巴结另一主子,并非出于真诚的忠信。“身是文章宅”是自我嘲讽地说自己不过是主人府中的一名供驱遣的弄臣而已。由于不能安守本份而去趋附另一权贵结果又如何呢?结句点出:“四者俱不闻。”前二者指石崇和晋国君臣争权夺势而不得善终的下场;后二者谓堕楼而死的绿珠和诗赋哀鸣的作者自己也是徒然罢了!诗篇把作者对石崇的讥讽和对时事的感慨表达得委婉曲折而又淋漓尽致。
此诗运用了对比、反衬的手法。“黄金骄石崇”与“一日买不得”对比,“行为忠信主”与“身是文章宅”对比,“四者俱不闻”又把石崇的可鄙与自己的可悲作比。诗篇在表达主题时层层推进,暗相钩连,“非大笔笼罩”,而凭曲折回环的笔势——一层翻腾复沓更觉深沈远至:“经忽然提撕。”整篇既揭露抨击当时世风的重罪可又不欲彰露自我明显易见的地方因而造语隐晦:“笼物指事不深其文”,此是晚唐诗人表达曲折隐晦的特点之一。于濆另一特点是把叙事和议论揉合在一起。“堕楼客”乃是传闻旧事的事实说明,“黄金骄”、“文章宅”又兼叙事而言。其行文用意时而感慨遥深,时而含蓄曲折,“所以兴象深婉而有多奇”(严羽《沧浪诗话》)。明人有评其诗:“杜诗之外另为一蹊径自成一家,针线(此谓章法)最密”(吴瞻泰《子才虞部志感》)。以此篇审美虽粗览咏叹但不令人留意刺愧矣。
今译:金谷园里曾骄横的石崇啊!你与晋国争国力又有何用呢?你竟还想在人间多留时日,然而金钱一日能买得了什么呢?你当初的行为不过是为了讨好君主,而你自身也不过是一个依附权贵的文人罢了。你的这些行为我们都已无从得知,只有杜撰你的堕楼悲歌流传于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