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顾贞观
山城半夜催金柝。
酒醒孤馆灯花落。
窗白一声鸡。
枕函闻马嘶。
门前乌桕树。
霜月迷行处。
遥忆独眠人。
晓寒惊梦频。
好的,以下是我对这首诗的赏析:
“山城半夜催金柝。酒醒孤馆灯花落。”起笔未直接写山中,而从山城、半夜写起。山城是指靠山而建的城市,这时还听得到城中传来的报时的锣鼓声。“催金柝”的“催”字,很能体现边地的特点。金柝即木铎,是古代召集民众的信号。山城在半夜里已经催起了行色,客子也在这时被惊醒了。客子在山馆中一觉醒来,首先看到的是枕席上落下的点点灯花,这是僧肇论诗中所谓“物以情观”。客子的意识活动从无到有,从灯花落开始意识到时间已到天亮。这是由物及心,心物相应的一个反映过程。“窗白一声鸡。枕函闻马嘶。”接着,窗外传来一声鸡鸣,又听到马匹出帐时的嘶鸣。前两句是写深夜,这两句则是写拂晓前的景色转换,时间上推进了一步。
“门前乌桕树。霜月迷行处。”客子从帐中起来,凝望那门前高大的乌桕树,只见它矗立在迷蒙的霜月之中,很像一幅美妙绝伦的山水画,诱发出他一份访奇猎胜的心情。“谁作_山梦,令我一身暖。遥忆独眠人。”正在他不知身在何方、该向哪里去觅觅进发之际,这恰是第二天的初始时刻它结束了一夜的凄清和寒冷,给这异乡人带来了一片温暖。于是他想起昨夜梦中的独眠人。“遥忆”二字表明他对独眠人的思念远隔着千山万水。
全词以时间为序,写早行所见的景色以及客子对异乡的感受。境界由朦胧到清晰,氛围由冷寂到温热,情绪由凄清到期待,依次转换,表现出异乡客早行的一颗敏感、细腻、高傲而多情的心。全词意脉相承。文眼是“催”“惊”二字。“催”字催出山城的活跃和客子的惊醒,“惊”字写出他对独眠人的思念和身外世界的漠不关心,把客子早行时特有的心态表现得传神真切。
接下来是现代文译文:
黎明前的山城还在沉睡,旅店的客床上我独坐倾听,金柝声声打破夜的寂静。微醺后孤卧在旅舍的硬板床上,半夜里打起精神擎着灯火,点亮灯看到床前那一点灯火寂寞地低垂;猛然间窗纸微明、马儿嘶响鸡鸣四起!睡意全消悄悄地溜起身、探身窗外想听听还有没有马嘶声。
看门的大树乌桕树高耸入云霜月下迷迷茫茫难辨路径;心头思潮起伏想起远隔千山万水的人!寒意袭人我猛然惊觉、一场美梦被寒风吹醒多次!想着昨夜梦里的人此时此刻心中似刀搅一般难受!唉——夜半金柝声、声声催人起,如花美梦使人倦;一阵阵凉意使人从迷糊到清醒。身在他乡总是思乡愁绪难以消除!只盼着早些回到家乡与亲人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