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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韩愈
父兮儿寒,母兮儿饥。
儿罪当笞,逐儿何为。
儿在中野,以宿以处。
四无人声,谁与儿语。
儿寒何衣,儿饥何食。
儿行于野,履霜以足。
母生众儿,有母怜之。
独无母怜,儿宁不悲。
《履霜操》现代文译文:
父亲啊,孩儿寒冷, 母亲啊,孩儿饥饿。 孩儿有过该受责罚, 为何要将我逐出家门? 在这荒野之中, 我只能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四周寂静无人声, 有谁能与孩儿说说话? 寒冷时我穿什么? 饥饿时我吃什么? 行走在茫茫荒野, 双脚踏着寒霜前行。 母亲生育众多儿女, 都得到您的怜爱。 唯独不怜惜我, 孩儿怎能不悲伤?
赏析:
诗人这首《履霜操》以第一人称视角,刻画了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的悲惨境遇。诗歌通过三个层次递进展现:
1. 生存困境的直白呈现 开篇"父兮儿寒,母兮儿饥"的反复呼告,以最朴实的语言道出基本生存需求得不到满足的痛苦。"履霜以足"的细节描写,让读者仿佛看到孩子赤脚踏霜的凄惨画面。
2. 心理创伤的深刻揭示 "四无人声,谁与儿语"不仅写环境寂静,更凸显被世界抛弃的孤独感。中间六句连续发问,形成强烈的情感张力,展现孩子对亲情的不解与渴望。
3. 对比手法的强烈冲击 结尾"母生众儿,有母怜之。独无母怜"的对比,将个体的不幸置于群体关爱背景下,使悲情更具穿透力。最后"儿宁不悲"的反问,实则是血泪的控诉。
这首诗继承了汉乐府"感于哀乐,缘事而发"的传统,以简练质朴的语言,塑造了一个令人心碎的弃儿形象。诗人通过这个艺术形象,不仅表达了对弱势群体的深切同情,更暗含了对社会伦理的深刻思考。霜地独行的意象,成为中国古典诗歌中表现孤苦无依的经典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