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于慎行
昨夜南山射猎归,松窗醉卧星露微。
五更乌啼窗月白,酒醒梦见长安客。
平明厩吏来相闻,为见春帆驻浦云。
春帆信宿不知处,建业澄江杳然去。
缄书送君江水长,此时脉脉空断肠。
这首诗以简炼的笔触,勾勒了一位孤寂行猎归来的闲适雅士,与满怀心事的离别的友人形象。 首句从归途的猎手着笔,点明这是一首送别诗,次句从松窗醉卧着笔,点明时令与地点。这两句中,“射猎”与“醉卧”两事本来是不相干的两件事,但是用“南山”两字就将它们联系起来了。因为古代文人常喜欢以山比人,以山比己,这里说“南山射猎”,可能是暗喻曾到山中隐居,或曾做过山人之事。这句中又用“星露”两字来点明此时季节和环境。这些,都写得简炼而传神。
三、四两句写到梦境:“五更乌啼窗月白,酒醒梦到长安客。”这两句是写梦醒后的感觉,表现了于慎行孤寂的心情。接着又写梦醒后的行动:“平明厩吏来相闻,为见春帆驻浦云。”这说明他的心情也并非完全平静,还有点怅然若失,睡意全无。前两句是十分平静的描写,但是在平静中透露了一种不平静的感情。
末两句便由这反转为平实的劝勉和嘱咐了:“春帆信宿不知处,建业澄江杳然去。”这几句大意说:春天放舟到处漂泊,到现在已经两次宿泊(次句中一“信”字可理解为多次停留),可还不知道停泊在什么地方,前路漫漫无所知。“不知处”并没有确指是什么地方,这也许就意味着永远也找不到停泊的地方,或者是在何处都能停泊的地方。在这里“何处”是一个谜语。一个“杳”字又表现了一种渺茫、渺茫而又坚决前行的态度。这里并没有离别的愁绪,只有对友人的良好祝愿。
全诗感情变化自然平缓,而又脉脉含情。语言自然流利而富于节奏感,全诗给人一种疏淡闲雅的美感。
这首诗的前三联都是写景叙事,最后一联才点出寄送赠别之意。这就说明写诗行文应该注意点题,让题目自然而然地融入全诗。好的诗人,好的诗作应该是要讲究天衣无缝的。这也是古今一致的审美要求。这首诗的成功也说明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