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于慎行
过江曾酌南酃水,恨隔毗陵第二泉。
何意双罂来远道,并教五月失炎天。
香疑露下金茎夜,色忆冰分王井年。
小试龙团俱妙品,清风两腋总泠然。
《周文伯载赐中泠泉慧山泉水赋谢》
盛泉何处上孤航,诗伯功深寄舌方。 一道澄泓沉乳浊,四时澄碧界尘埃。 欢延酿事凝深玉,慷忾恩光写竚邅。 一勺露花浮晓甃,宝坊天近列公卿。
这是一首富有诗情画意的咏泉名篇,是于慎行奉赐中泠泉与慧山泉的美水时所作的赋谢诗。此诗将水的色、香、味、气与环境清幽僻静等优美环境融入字里行间,托物寄兴,意境超然。全诗的品泉情景在轻描淡写中娓娓道来,流畅自然,洒脱而有逸致,营造了一种雅淡脱俗的清新意境。
五月江南,仲夏时节,火云炽人,可是“双罂”佳水却令人顿觉清凉世界,这便是水的妙处。作者对水的评价自不待言,只一句“小试龙团俱妙品”,点出此水的妙处就在于能调制成绝顶的好茶。“小试”、“总泠然”虽含夸张之意,却写得轻松自然,毫无夸饰之嫌。于慎行以新安名泉为题材所吟咏,于此亦可略见风格之一斑。
由原来扬州友人所赠的老君堂慧山泉水调配次水名品后不掩蔽的敬爱之新亭独酌移到了亭畔凿有半月池的中泠泉上,希望寄回多雨多龙的北方的汾湖畔酿“夜洞龙团”,友人却“以江乡酿薄为辞”,后来还是用无锡惠山寺石泉水代之。因此这首诗也可看作是于慎行对江南二泉的赞誉之词。此诗虽为赋谢之作,却写得十分自然,没有一点陈腐之气。此诗的前四句写“中泠泉”之不凡与后四句的味之“妙”。末两句字面流露出两种清风,一种清风拂着两腋总令人感觉超然;另一种清风则写出了天宝四年于慎行出任山西按察使离开京城的离别之情。“总”字带情,“总”矣乎而去也,风华正茂而飘然远引也。“饮中仙”则表明此茶为绝顶之品。“宝坊天近列公卿”,也反映了当时清流结社、讲学论艺、功名之途尚尚的文人士大夫之人生追求和归去之意。
这是一首情真意切、格调清新的诗章。前四句平叙得体地赞颂了水泉之美;中间四句则将水泉之妙与友人之妙心融汇一体;最后两句则将“清风两腋”之爽与“宝坊天近”之思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从而将一首赋谢诗写得格调清新、情真意切。
现代译文:
久居江南我曾品尝过南陵的酃渌美酒,也曾隔着毗陵附近的第二泉酌酒吟诗。没想到两个瓮里装的水竟然从遥远地方运来,真教我在炎热的五月也能感到凉爽如秋天一般。那水色仿佛晨露凝成露珠般晶莹透彻如明玉一般清冽甘甜,想起当年王导分冰水的故事恰逢在此时此刻。小试一瓯龙团茶用此水冲泡其味竟是妙不可言。饮下此水顿觉清风拂遍两腋舒畅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