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宋庠
半生多难窜民廛,北阙重来雪履穿。
木在沟中宁有间,人从河上更相怜。
尘栖绶笥昏馀采,虫食书縢脱故篇。
不敢对君重抚臆,孤怀同是一潸然。
忧阕还台次韵和道卿学士终丧归集贤旧职见寄
宋庠
半生多难窜民廛,北阙重来雪履穿。
木在沟中宁有间,人从河上更相怜。
尘栖绶笥昏余采,虫食书縢脱故编。
不敢对君重抚臆,孤怀同是一潸然。
这首诗是宋庠在服满还朝后,读到和凝的诗而写的。宋庠一生多难,宦海沉浮,曾被贬窜民坊,晚年又受谗毁,几不得为学士。他重回朝廷后,对和凝的诗中流露出的对往日同僚生涯的怀念,不免有感而发。
首联直陈自己一生宦海沉浮,飘泊不定。“半生”言其久,“多难”言其艰辛,“窜民廛”则见其不得志,“北阙重来”则言其得重新入用。颔联说人世沧桑,人生无常,自己和从河上来的友人,都经历了这种世态炎凉、人生无常的哀感。“木在沟中宁有间”,用《左传》成句,言木植埋没在沟中,岂能长久免于受害?以自喻。“人从河上更相怜”,用《搜神后记》句,言河上有人溺死,化为河精,想见人世间的冷酷无情。言他人如此,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两句直抒胸臆,写得悲怆凄楚。颈联即景抒情,以自嘲自解。颔联出句以哀景衬托自己失意的处境,对句则用反衬,此处用此意即见失意更相怜的友人的同情;颈联则用自嘲来排遣悲哀。“绶笥”,官箱,“尘栖”,箱内灰尘堆积,自谦言自己宦迹不定,这里即指任清要之职。“书縢(téng)”,书捆,“脱故篇”,丢弃故旧之书。古人写诗注重润色行文,多称书册为“书捆”“书縢”,以为雅致;实际上说官僚文书糟杂不堪也就是自嘲罢了。因此此句也寓自谦之意。“尘栖”“尘昏”,也即“封尘”之类的委婉语,这里还包含着一个旧话:某人不被重用,说成是封尘箧笥的意思。诗人通过自嘲自解来排遣悲哀,透露出人世沧桑的感慨。尾联直接写出了作者不敢面对和凝倾诉自己衷情的原因:孤苦零丁无诉。这里用了用事。“对君重抚臆”,见《世说新语·言语》中荀鸣鹤、许思文的故事:二人相会,“令二坐抚臆对泣”。诗人这里说不敢对和凝倾诉衷肠的原因是“孤怀同是潸然”,是言其心事重重而不能对人言。
这首诗是宋庠在服满还朝后所作,感情悲怆凄楚,但语言并不晦涩,表现了宋庠诗歌清新婉丽的一面。
现代文译文:
半生飘泊如梦扰乱市井之中,北门复宠重踏雪履穿孔。
树木埋葬在沟中何能幸免?人从河边迁徙如今彼此相怜。
尘封绶笥昏乱难辨旧有采色,蠹虫咬书捆旧著散失。
不敢面对你重伸心中的悲哀,我孤寂如同面对潸然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