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姚合
满座诗人吟送酒,离城此会亦应稀。
春风下第时称屈,秋卷呈亲自束归。
日晚山花当马落,天阴水鸟傍船飞。
江边道路多苔藓,尘土无由得上衣。
原诗写友人失意归乡的伤悲和孤寂。其实失意岂止崔约一人,孤寂又岂止崔约一人,所以诗中又包含着诗人自己的心境。
首联写送别情景,刻画了座中诗人形象。“满座诗人”是知己,但当别离在即时,离愁别恨不禁油然而生,故频频举杯,频频劝酒。“吟送酒”三字,说明此别又是崔约下第而别,伤感自不待言。次句叙别离情事,应题送别。“此会”指刚才的饯行酒宴。“稀”字,不仅说明饯行者少,而且表达了送行者惜别、伤时和惆怅之情。
颔联“春风下第时称屈,秋卷呈亲自束归”,承接前句,直抒胸臆,写别情。前句用《尚书·仲虺之诰》成语,说友人崔约下第时正赶上好的时机,屈居榜末是屈就自己。这样写,既表现了对友人得志的期望,又表现了对友人的安慰。后句写朋友束装归去,呈交来年秋天的成绩卷。“自束归”三字用得极好,道出了友人此次下第归去的孤寂心境。
颈联“日晚山花当马落,天阴水鸟傍船飞”,对仗工整,形象生动,写出了诗人眼中的送别景象。落日斜晖罩在山花之上,使山花更显得黯然;傍船飞的水鸟在阴天里更显得无精打采。此联景物,无论远景或近景,静态或动态,皆显得凄迷哀婉悲凉。这是以景传情,情随景出。
尾联“江边道路多苔藓,尘土无由得上衣”,直接抒发感慨,点破下第还乡所带来的沉重心情。“江边道路”承“下第归”来,“多苔藓”三字暗喻自己和友人失意潦倒于京城,“尘土无由得上衣”则慨叹仕途失意,难展怀抱。有此二句,情志益显。
此诗伤悲而不颓唐,孤寂而不绝望。正是这一点使这首诗表现了人的精神意志。但这种情绪也正是那个时代的共同特点之一。此诗可以说是具有特定时代背景下的代表作之一。
从构思和造语来看,这首诗也是难能可贵的。比如颔联连用两个成语就将临歧叙别和伤友未中的两种不同的情绪集中地写了出来;又如颈联不用一个成语而形象生动的摹景写情等。尤其末联更是有一些小精致(如用苔藓、“尘土”等)不过通篇比兴象征,寓意深微,读后余味无穷。
译文:满座诗人把酒为友人送行吟诗,离城此会稀少也是人之常情。春风得意时反而觉得委屈了你,来年秋天亲自把试卷呈交自归。太阳落山时山路上的野花被践踏得散落一地,阴雨天水鸟依傍船舷飞翔。扬州城外江边的道路杂草丛生尘土飞扬,难以登岸而行走衣裳污垢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