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袁凯
吴下黄师我所怜,江湖离别又三年。
家贫似为耽诗句,世乱谁能与酒钱。
溪上瓜田应蔓草,沙边茅屋正风颠。
稍待东南春水绿,老夫书札寄吴船。
原诗背景与当时心情的惆怅牵扯出远离故友、常年异地漂泊之悲叹;这一篇一韵到底的长诗则更多地发挥了对东南“江湖”以及曾倾慕向往之江南景物的优美想像。“吴下黄师我所怜,江湖离别又三年”,写出久违和重逢的心声; “家贫似是耽诗句”,二句意为自从出游求取功名以来,颇以擅长写诗自豪。这个自白是很妙的铺垫;从而间接说明驰名宇内之“道士”诗人见黄姓道人之贫穷乃出为世间作官士等的国泰民安,“世乱”哪有饮客酬酢;没有“客”,“沽酒价”(酬金)对老于风尘羁的诗人来说,也成了奢望。“世乱谁能与酒钱”,字里行间所流露出的牢骚不平和无奈之叹,是能够牵动人们同情之心的。接下来,作者又展示出他对江南风景的深情向往——“溪上瓜田应蔓草,沙边茅屋正风颠”;这不仅是对“江湖”胜景的描摹,也是他心如鹿撞的写照,更是他躁动不安的心绪所驱使而不得不将羁旅漂泊的愁苦暂时抛诸脑后而痴心妄想地盼望着有朝一日能解甲归田的归隐生活的具体描绘。结尾两句:“稍待东南春水绿,老夫书札寄吴船”,这是袁凯向友人许下的诺言,也是他心潮起伏、难以抑制的情思的自然流露。“诗言志”。本来作者的常做隐居故乡渴思“投老家乡”(《云间征歌》二)乃至到最后直言“几回天上走红尘”(《闺怨》其二),这在自三衢转依华亭后的歌行作品中也有不断的呼应与披露;“春风便是归时”,所谓此言不再是一种虚假的说唱话或逆折的柳遮花面的闺情话了,而是凝聚着他的沉郁心绪的肺腑之言。因此,此诗虽然是一首抒写怀人之情的佳作,但诗中那远望江湖、情驰故里的意念及其所展示的风土人情和绮丽的遐想,又不能不使读者产生这样的联想:这是诗人要摆脱愁苦、渴望有所作为的情怀流露。袁凯晚年终于实现了他的愿望,在镇西府任职而卒于任上。这首诗也就成为人们对他最好的凭吊和怀念的见证了。
现代文译文:
我怀念的那个黄道士,原来在吴地居住。我们一别已有三年,我的心里很是想念。
他生计困顿似嫌钱少,是因为他耽于吟诗作赋。在这乱世谁能给他钱?再说那瓜田也已荒蔓。
那溪边茅屋被风吹得摇晃,想当年他在这里居住。待到东南春水一绿,我寄封书信把他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