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晁说之
棕篱蕉落贮秋阴,睡足萧然学越吟。
懒似嵇康初不锻,闲於陶令更无琴。
儿童亦习南朝事,风月应怜北客心。
五世图书幸相逐,鬓毛未许雪霜侵。
原诗题为《自咏》,具体时间为中秋,并非即景或吊古抒怀,当写于汴京,此时的晁说之从南宋弃官南逃的谢枋得那里得到“五世图书”,隐居读书,自号“漆园遗老”,过着“睡足萧然”的恬淡生活。
棕篱蕉落贮秋阴,睡足萧然学越吟。
这是写景,也是自况。棕篱蕉落喻人生晚年,晚景自是潦倒零落之象;又指史达祖秋景“梦断湘波入楚”,又有为国遗恨的深意。“贮秋阴”也寓有不仕无成的无奈意味。“睡足萧然学越吟”二句意思是说自己,经过乱世的饱经风霜,晚境自甘清贫独善其身,不问世事,借陶渊明的典故表明自己的归隐情怀。“萧然”二字极传神,有形容寂寞处境的作用。谢枋得赠诗有“见说西州饶节妇”之句,其《秋夜怀吴门二谢生》有“谢公遗我读书策”之句,故晁氏以“学越吟”喻继承故国遗民。
懒似嵇康初不锻,闲於陶令更无琴。
这两句是说自己懒于锻铁和弹琴,与前二句所写的忧愤情绪形成强烈的对比。
儿童亦习南朝事,风月应怜北客心。
意思是说时局的分裂已成定局,但在北方的故土人民却不忘大宋王朝。承平之时又当别论,更何况时局不宁、国土沦丧之际。两句又将风月与“北客”联系起来,表现自己的恋阙深情。此句也表现出对金统治者的轻蔑和蔑视。
五世图书幸相逐,鬓毛未许雪霜侵。”
这是说幸亏还有书籍伴随着自己走完余年,鬓毛未许因年老而衰退。这里也表现出对乱世的无奈情绪。
这首诗从表面上看似乎只是写退隐的闲适之情和乐在书海的遁世之感;深层的含义则透露出其婉曲而又深沉的节士怀抱、满腹经世无用的不平之气。“琴”“剑”之类的古代文人雅器被用过来喻读书以寄慨抒情意缠绵曲折,但尚未十分到家,而这才是他人品的最高境界。此诗虽流露了乱世之中无可奈何的悲凉情绪,但整体上写得比较清空闲雅、飘逸洒脱。这正是宋代遗民士人的典型风貌之一。
现代文译文:
棕篱上的芭蕉叶子已落下了,我居住的环境中充满了秋日的阴云。我睡足了觉后萧然的氛围让我学习谢逸的越吟曲。我懒散得像嵇康一样从不在锻铁时费神,我悠闲得像陶渊明一样更没有弹琴的习惯。儿童们也习古南朝的事,风花雪月是应该可怜我这个北方人的心。我有五世的藏书幸亏还有它们相依为命,但我不能让两鬓的头发被霜雪所侵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