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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晁说之
挂帆到何处，明月古扬州。
百计随愁尽，一生为客休。
干戈临暮境，风雨困春柔。
为问荀文若，能惭诸葛不。
宋诗《书恨》赏析
晁说之《书恨》全篇由即景生情、借物寓言组成，且形散而神不散，正如他在集序中所说：“扶公宴言欢之时，题作者数四矣。乐矣之余，无非愤懑不平。”以此体现本诗的主旨，这就是题旨中的“恨”。首句把人的视线从明月一直带到帆影之间，笔墨多情。“古扬州”既是舟行的遥远目的地，又是我国历史上的繁华地段。此刻尚未抵达，全诗悬念顿生。正是月色把诗人引到江淮间的大河里，“挂帆”必须扬起风帆。一旦开帆，“挂帆到何处”已成为意料之所在。“到何处”都是无定行的。而且形神极为自在，悠悠然驶向遥远的扬州。次句点明帆行已久，又正是明月良夜。扬州古时便有“明月如水”的传说，何况此际正是明月当头的时候。从“明月古扬州”的描写中，我们自然会联想到李白《秋浦歌》中的“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三句从“书恨”落笔。这是杜甫“戎马自漂泊，当书安可原”（《为东兵作》）之意而晁说之更偏重个人命运的不幸和迁谪的境遇联系在一起，说为了摆脱苦恨而辗转腾挪，“百计随愁尽”，当然也可以理解为他把多少个月夜寄托于浩渺的江水上，但毕竟难以如愿。一个“尽”字又把诗人无法解脱苦闷而徒劳追求的愁绪写活了。这种“恨”是与个人的不幸遭遇相联系的。
第四句就全诗来说是一个转折。“一生为客休”，在“挂帆到何处”的无奈中增添了“客”的愁苦情绪。“休”字又把诗人以“客”身份飘泊江海、浮沉无定的生涯形象化了。第五、六句进一步写“恨”。“干戈临暮境”，这是个人不幸与国家灾难并提，一箭双雕。“风雨困春柔”，是前四句的总结，又是后文的伏笔。这二句含义极为丰富：国家正面临战争，形势动荡不安；个人则被愁所困倦得不能支持下去了。以上六句近30字皆因事取喻、逐层递进，情景融为一体。“为问”二字自然承转，把笔锋转入结句。此处就古人的传说和往事来诘问自己：“难道你不感到惭愧吗？或许还要同刘备不为诸葛亮荐关羽张飞怪朋友的心情不一样呢？分明感到不平却又忍不住一口气的话语、笔力如此快捷遒劲”。忧端齐泰山”的名句已被风雨禁锢“端的”。“不堪名岳顶上不在及时”；一声追问终屈万人。“汝穷势曾薄。“骤添欣喜鸣祝恩门忍如也！”这就为全诗结尾留足了余地。
结句忽发奇想。他想象荀文若即使也处在自己的地位上也会因不及自己而深感惭愧的。“文若（晁补之的字）自负其才，有匡济之意，畏讥忍耻，而曾不若己之沉埋投闲耶？”以此表示他不会“长终客路”而要“立功自取”去有所作为了。这样的想象自然无理而妙。一方面说明诗人面对前程茫茫欲振乏术的绝望中强加自慰，把失望与绝望区别开来；另一方面它妙在顿挫回环之中更显出诗人刚直不阿的性格和忠贞爱国的气节。
这首诗在写作上最明显的特点就是借景抒情、寓言言志、情景交融、浑然一体。全诗以景贯穿始终：前四句景中寓情，第五句又情中见景。最后以情中之景收束全篇：风雨交加的春日傍晚，“干戈”满地的暮境映衬于诗人昂扬振奋的心胸上那千古江山的历史名迹上——正是古人险恶遭际翻作光明灿烂的乐章而令人心旷神怡、慷慨奋发！古人成诵的名篇与奇绝无伦的韵味常使读者感到余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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