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李攀龙
浊酒初开柏叶新,醉来高枕任风尘。
十年关塞愁中客,此日江湖病里人。
青镜欲催潘鬓改,綵花空剪汉宫春。
即今万事抽簪外,唯有浮云傍角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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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日荅汝思
明 李攀龙
浊酒初开柏叶新,醉来高枕任风尘。 十年关塞愁中客,此日江湖病里人。 青镜欲催潘鬓改,彩花空剪汉宫春。 即今万事抽簪外,唯有浮云傍角巾。
这首诗是作者晚年归隐时所作,通过对自己人日醉酒后写诗酬答友人的情景的描写,抒发了诗人对归隐生活的自得和淡泊人生的感慨。
首句“浊酒初开柏叶新”,写诗人刚刚喝到新酿的酒,柏叶酒,据《西京杂记》卷二记载:“文君乃造《将进酒》之酒。”“文君”指卓文君,汉武帝时蜀人,与司马相如爱情生活十分动人。此处借指李攀龙当时新酿的美酒。饮酒后,诗人的情怀随之高涨,这从第二句“醉来高枕任风尘”也可以看出一斑。此处诗人即谓:自己醉了以后,什么都不怕,便随随便便地躺在枕头上任由世俗的事情烦扰。看来确实为写其自得、放逸之情。“人日”,正当正月之旦,“春之正阳所在”。加上下文之“鬓改”,给人们一种快要结束的感觉。“十年”二句则是对往事的回忆,说自己长期客居边塞,饱尝漂泊之苦;如今却闲居在家病态恹恹,心情像长江之水东流而去。这时他从原来的人生搏击与斗争中,体味出一种识尽人生真谛的哀愁。“关塞”二句在伤感中还包含着一种来自生活经验的辛酸情绪。“愁中客”三字说明他长期处于一种矛盾的心理状态之中。“此日”句则含有一种“无可奈何花落去”的凄凉之感。
“青镜”二句是感叹自己的双鬓变白和光阴易逝。这既是上文“愁中客”中所产生的对人生迟暮的感叹,又是对自己过去追求功名利禄、醉心世事的一种否定。他在诗中说只有彩花空剪春光,用以比喻自己徒有官职而不能有所作为。“彩花”即花,为剪彩所制,用以形容官员。同时又含有自我调侃之意。“汉宫春”在这里暗寓着对政事的一种轻淡看法。
最后两句说现在自己将要告老还乡了,但要归隐还乡还不行,因为天上飘动的云彩在将我的角巾帽子带走。表达了诗人的超脱之意和归隐之思。“万事抽簪外”,这一句是诗的主旨所在,也是对人生的一种哲理概括。他从中表明:自己已经看透世俗的一切,决心在一种超然物外的态度中实现自己的价值。这正是作者归隐之思的流露。
这首诗在艺术表现上缺乏统一性,有些地方显得零散和突兀。但在表达思想感情上却十分成功。作者把复杂的思想感情蕴蓄于自然景物的描写之中,让读者从诗句中体味到一种来自生活的真谛。这种写法在绝句中是很少有的。李攀龙是明代第一个大力写绝句的诗人,他的绝句颇受初唐体的启发。这首诗也体现出他那种淡泊人生的态度和诗风清丽的特点来。正如他在其诗序中所说:“古人清不可识,上人丹砂无少年。”他对自然界的喜爱也是可见一斑的。所以清者能清、美者能美。唯美唯清才有少女的妙喻。“细风吹绣户”、“自在花前醉”以及这一首绝句中所透现出来的思想感情、艺术境界等,均带有唐代妙龄少女一般的神采与风格。正因如此作者在他的绝句后面不加注,任其读者自悟自赏。《沧溟集》在记叙和赞美的声名之中还是应有诗作艺术的一份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