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李攀龙
蓟门摇落后,楚客病如何。
秋色高金掌,西风满玉珂。
开樽鸿雁至,染翰五云过。
应忆山阳会,疏狂阮籍多。
以下是我对这首诗的赏析:
在明人李攀龙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他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对生活的独特理解。这首《答明卿病后见寄 其一》无疑再次展现了他的这些优秀品质。首联“蓟门摇落后,楚客病如何”,短短十个字便精准刻画出了明卿在秋风瑟瑟之后卧病在床时的景象。如同群蓟叶的飘落,也仿佛流落在他命运前的一段乐章。其中体现出来的羁旅孤苦和对归途迷茫无助的情绪呼之欲出,感伤与寂寞已然浓郁无比。“病如可如何”,苦痛之时自己的苦笑也因此变成了心酸的幽默反问。从中表达的绝不仅仅是怀念的乐调那么简单。其间更为浓郁的应是世间人间一场辛苦无几这一悲伤唱语,渗透其间的还有一种人性黯然长喟的气息,最后他精心置放在回文中转的一处牢骚火种,也因此而变得更为耐人寻味。
颔联“秋色高金掌,西风满玉珂”,诗人以高远的视角描绘了秋天的壮丽景色,金掌承露的白玉仙人掌,西风劲吹,鸣珂激荡,一片肃杀之气。这里诗人以如掌的秋色和西风作为陪衬来显明卿友情的浓厚和深挚。经过西风的漫天驰骋,前面的意境描摹逐渐摆脱了实体意义的象似,纯靠虚设的主观联想起一种更趋于抒情话语的真实效应,引人潸然泪下。“开樽鸿雁至”一首富含联想性的诗。“开樽”似乎告诫着我们怎样的前景感念人生茫茫,不如借酒浇愁。而“鸿雁至”则让人联想到远方的朋友是否也如这鸿雁一般,捎来病愈的消息。这中间的“至”字用得极妙,它巧妙地连接了诗人与明卿之间曾经共同拥有的那一段难忘的友谊记忆。
颈联“染翰五云过”这既是一种激昂的表达也是一种感慨。化用典故描绘出诗人对于明卿如今春风得意的欣慰。“五云”乃五色云也,古人以为祥瑞之云气,这里用以比兴诗人的状元及第和荣耀及第。他感到庆幸的是他一直认为“江山代有才人出”,明代英才辈出的他朝自有李攀龙一样的文人墨客。“五云”从染翰而来,“山阳会”也似乎正应和着这种庆幸的心情。“山阳会”出自于典故《世说新语·言语》中的张翰见秋风起而思念家乡的莼羹鲈脍,于是怅然浮叹曰:“人生贵得适志,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乎。”此处张翰是让人想象其为人得志高举,欲赴山阳践其约也。“应忆山阳会疏狂阮籍多”这几乎已经没有什么疑义了。
此诗以景起笔,以情收笔,情景交融之中却有别有怀抱。诗人巧妙地运用典故、对仗、回文等修辞手法使得整首诗显得既工整又灵动,既高远又入微。从整体上看,这首诗的意境高远而又不失亲切;从局部上看,这首诗语言精致而又不显雕琢;从内容上看,这首诗寄意深远而又不空洞;从形式上看,这首诗押韵灵动而又不显机械。总的来说这首诗是李攀龙诗歌中的上乘之作。通过这个分析我们看到了一个真实生动的李攀龙,他的孤独但不寂寞;他的温和而不疏狂;他的开朗却不轻浮;他的风雅却不刻板;他热血奔涌的感情和一个仁者的人文情怀深深的镌刻在了我的心中。 这也告诉我们只要用心观察和思考就可以从中窥视出古代文人雅士的人文精神风貌和艺术风格之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