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李攀龙
轩辕宫里试新妆,缥缈连枝入帝乡。
玉骨不缘能化石,冰肌那得便生香。
只愁明月销为水,更恐清阴凝作霜。
巫峡瑶姬元素质,却令云雨污衣裳。
李攀龙在他的《和梁宪使过密咏天仙宫白松》二首中,善于塑造、变化环境背景和具体的描写方式。他所反映的具体主题往往是郁勃而与作品协调吻合、因而洋溢着神韵。其中这二首七绝所创造的形象之所以得到了人看人不自觉赞叹、犹如身处仙境般的陶醉和冥想。大凡与此结下了不解之缘,能满足各种审美的眼光和品鉴的习惯,以致相异的主客体从鉴赏中也难得有着相似结论了。但若是牵强附会或是率尔成章总嫌与神韵一词是远而离之,
首先诗人为读者绘出缥缈的群松之宫。这是一幅飘逸的高山之景,明艳高洁之气应接不暇。“轩辕宫里”从旁寓深意。由此处移步向上便能体会个中消息,深一层引发怀古的幽思:山灵似有默默之语,想见昔日之繁华。
“试新妆”三句则将读者的思绪引向缥缈的云霄之间,由近而远,由地及天,似乎在仙宫里正举行着什么活动。群松的绰约丰姿和葱茏的枝影,连绵不绝,仿佛一直要伸展进那帝王的境域。使人神游物外,进入幻境。“试新妆”一词给人以丰富的联想,诸如“画眉深浅”、“插花新妆”之类的明艳妆饰联翩而至。“连枝”一词使人想起时髦、一捆青丝乌黑欲滴的发鬟等等,这样化静为动、将美妙的视觉转化为视像繁复缤纷、又颇符合人神会景物的心理。另外也令人联想到她们精心试妆时的动作是那样娴静雅致,显示出一派大家风范。“入帝乡”极言其远。“玉骨”两句将具体化的环境加以提升,从而揭示松的更为深刻的意蕴。以松能“化石”形容其质地之坚硬挺拔并具有典雅、古朴的风姿,这个令人起敬的形象也是仙人之类所企羡而可望者。“不缘”、“那得”正表现着古人对理想生活的追求与企羡。“只愁”以下似乎题外着语,回应“轩辕宫里试新妆”,当此云月清明之际,帝乡帝子正在赏玩中秋良夜。这里特别注意了物与人的和谐统一。物既美妙空灵而人更风姿绰约、器宇轩昂;物与人相得益彰而物更显得超凡脱俗、飘飘欲仙。
此诗在艺术上颇具特色:它不单纯为了写松而写松,而是通过写松来写人(主要是女性),借以歌颂那些具有松的品质的高洁的人。全诗充满着一种高雅的仙气,流溢着一种诱人的馨香,使人如身临其境,如痴如醉。
现代译文:
天仙宫内梳妆初,连枝松树入仙乡。
松树玉骨能化石,冰肌何来自然香?
明月照耀怕被销尽,清阴笼罩恐成寒霜。
巫山神女本质清纯,云雨难污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