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吴潜
举世悠悠,何妨任、流行坎止。
算是处、鲜鱼羹饭,吃来都美。
暇日扁舟清霅上,倦时一枕薰风里。
试回头、堆案省文书,徒劳尔。
南浦路,东溪水。
离索恨,飘零意。
况星星鬓影,近来如此。
万事尽由天倒断,三才自有人撑抵。
但多吟、康节醉中诗,频相寄。
现代文译文:
世界上的人们忙忙碌碌的,谁在意你的上升或停滞?平凡的鱼汤饭都可口美味。闲暇时乘一叶扁舟在清霅之上,疲倦时便枕着微风小憩。回头看堆积如山的公务,真是白费力气。
南边的河岸,东边的溪水,离别和孤独的遗憾,漂泊无依的感受。更何况星星点点的白发,这样的年纪竟已出现。万事都有天意定夺,即使三才都在人为努力撑持。只是多多吟咏邵雍的醉酒诗,请你好好传达给我。
赏析:
此词是送别之作,也反映作者此时闲适而又感伤的心境。吴叔永当为同时诗人吴芾之侄,为朝廷命臣,秩满即将远行,词人重拾旧游、感慨万端,作者用了上片大段的篇幅写出自己惯游的两地美丽山水。青山行云、漾舟垂钓的形象展示和绿水、岸草等诗意的抒写说明对昔游还记忆犹新。随着时光的流逝,“闲”的成分更多,“美”的体验也更深,故能淡然地叙出“闲”事,“美”地垂钓,“醉”地游玩。这些叙述并非写诗人对友人的思念,而是写诗人对过去游历过的两地的依依不舍。从这些叙述中我们也可以看出词人豁达的人生态度。
下片转入对世事、人生的议论。“南浦路,东溪水”一联从《九辩》“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憭慄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中来。“东溪水”自指友人行程中所将经过的溪流。“离索恨,飘零意”,用柳絮离别杨花飘零之意象喻友人即将远行和此时此地的孤独之感。“况星星鬓影,近来如此”,是用词人两鬓星星白发和倦游之叹暗示友人任职地方的艰辛和生活的乏味。最后两句化用邵雍醉后题壁的诗句祝愿友人多多题诗而归来相寄。
全词格调是超脱的,但又不乏深重的感伤。这种感伤源于对历史和现实的不平之感,也体现出词人愤激不平的性格。虽然这种愤激不平在写法上并没有直接宣泄,而是内化为自我的精神气质,从而使作品格调超脱而又凄清,深长的意味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