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吴潜
春水溶溶,春山漠漠,淡烟浅罩轻笼。危楼阑槛,掠面小东风。又是飞花落絮,芳草暗、万绿成丛。闲徙倚,百年人事,都在画船中。
故园,无恙否,一溪翠竹,两径苍松。更有鱼堪钓,有秫堪舂。底事尘驱物役,空回首、社燕秋鸿。功名已,萧骚短鬓,分付与青铜。
满庭芳·西湖
春水溶溶,春山漠漠,淡烟轻笼轻锁。危楼高槛,小东风吹面。飞絮落花,芳草暗、万绿攒丛。闲徙倚,百年光阴,都在画船中。
故园,无恙吗?一溪翠竹,两径苍松。更有鱼堪钓,有秫堪舂。尘事物役,空回首、社燕秋鸿。功名事,都付与短鬓华星,尘世多风波,安得濯缨濯足。
赏析:
这首词是词人晚年住在西湖时写的。词中通过一“问”一“叹”,抒发了词人无限惜别故园的悲慨和对现实无奈的凄苦心情。
词人作此词时,正是词穷途末路之时。他“虽食厚禄,乏别财,多受人表赠及门人赙恤之资”(《宋史》本传),却一贫如洗,“徒步入官”。在西湖时“日与宾客酣宴,饮醇自乐”(《齐东野语》卷四),企图“浮游纵酒”。可是,当他在回首往事的时候,那“功名”之事已不再来,“百事无成”了!故园虽好,也只是“一溪翠竹,两径苍松”,对这一切只能遥遥相望,欲归不能了。吴潜的一生是失意漂沦的一生。它和另一位隐逸诗人林逋“梅妻鹤子”的生涯恰成一对比:两人同为被迫放逐而流落他乡的人,在旅途中相互唱和的诗歌中,不难看出两人都同样怀有政治上的失意感。但林逋是消极的,一味寄情于山水;而吴潜则是热切的,他尽管在无奈中流露出几分恋旧之情,但他的无可奈何的叹喟中仍带有几分不甘于现实的愤慨之情。
词一开始“春水溶溶,春山漠漠”二句为并列关系,分别领起下文。“溶溶”状写春水初生之貌,“漠漠”描画远山近墨之景;这两句没有诗情画意的娇媚明丽,而专作造境生情的匠意布局。它将离别前的午后景色一一画出后却又描绘出一片“淡烟轻笼轻锁”的朦胧景象。它为全词定下了灰色的基调。“淡烟”和“漠漠”相呼应,更渲染出一种淡远、朦胧的意境。“危楼阑槛”以下诸句写黄昏时画景转为眼前的实感。“危楼”即高楼,“小东风”中的“小”字颇值玩味:它与“春水溶溶”、“春山漠漠”等不甚开阔寥廓的景象正相吻合;同时,“小东风”三字又与下边的“画船”、“垂杨岸”等紧密衔接,使得上下片融为一体。“又是飞花落叶”,从眼前掠过的景物中加以点染,“芳草暗”则紧扣“淡烟轻笼轻锁”的景色。“芳草暗”的景象中还暗寓了词人的惜别之情。“万绿成丛”四字笔力苍劲。“闲徙倚”三字写出了词人居于西湖时的闲情逸致,“百年人事”三字为锁骨中长出的注释:“非百年时壮岁也”。接下来他问自己:“我身安在?”无奈之中只能自嘲:“百年光阴,都在画船中了。”在画船中流连逍遥的同时也不免有年华老去、人生短促之叹。这同吴潜的另一首《海棠春·题小山丛竹图》词中的“百岁光阴强半”,意蕴相同。
下片开始词人将目光又转向了遥远的故园。“故园无恙否?”这一句自然功力非同一般:它随着问话的自自然然地读出而被送向远方;它包含着许多难以言传的往事和许多难以忘怀的旧事;它是一个游子在异地异乡对故土故人的无限依恋和深切怀思;它是一个失意政客对往日政治生涯的追悔和对太平盛世真正意义的理解。吴潜历任数官、尤其当过象州知州之类的管理一方的长吏颇留政绩。而另一方面诗人曾一直以佐命谋臣自任。在他的另一首《满庭芳·蜗舍》一词中他还说过“垂橐过西溪......(我)夙志横行”,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