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吴潜
重九先三日,领客上危楼。满城风雨都住,天亦相邀头。右手持杯满泛,左手持螯大嚼,萸菊互相酬。徙倚阑干角,一笑与云浮。
望平畴,千万顷,稻粱收。江澄海晏无事。赢得小迟留。但恨流光抹电,假使年华七十,只有六番秋。戏马台休问,破帽已飕飕。
现代文译文:
重阳节前三日,我引领宾客登上高楼。 满城的风雨都停住了,天空也来邀请我同游。 右手端起酒杯斟满酒,左手拿着蟹螯大吃,插萸采菊互相酬答。 倚在栏杆角,我仰天大笑,像云一样地飘游。 望向广阔的田野,千万顷稻田,收获着庄稼。 江水澄澈,海晏河清,天下太平,游人可以随意留连。 可惜时光如电一样流逝,如果年华能再返青春,七十岁只有六番秋。 就如同戏马台不要问,破帽已经飕飕。
赏析:
这首词写重阳登高之乐,却无抑郁、悲凉、消极之感。全词高旷豪放,意兴盎然,表现了词人乐观奋发、积极进取的精神。上片写登高临观之乐。“重九先三日,领客上危楼。”写登高时间,不是一般地重阳节,而是提前三天的戊午九月,更显出欢欣喜悦之情。“满城风雨都住,天亦相邀头。”人们面对风雨,感到凄凉萧索,词人却说“天亦相邀头”,气象豪迈。这里“满城风雨”写天气,“都住”写心情;心情赶上天气,故有“天亦相邀头”。住得下就是住得稳,“邀头”二字,写出稳如泰山的自信。接着“左手持杯满泛,左手持螯大嚼”二句展开一幅把酒赏菊的图画。“萸菊互相酬”,点明这是重阳习俗。“徙倚阑干角,一笑与云浮”二句以浪漫的笔调,淋漓尽致地表现出词人豪迈的胸襟。从风雨满城到与云同游,出神入化,体现了词人心理上的飞跃。
下片写丰收之乐。“望平畴”二句实写田野里庄稼丰收的景象。“江澄海晏”四句,是词人对于太平盛世的感受。这几句写得委婉蕴藉,耐人寻味:无太平之世,哪有这“江澄海晏无事”的太平景象!“赢得小迟留”一句是词人由客观事物而感叹自己年华易逝的时光易得的感觉。“但恨”二字陡转,从上一个喜悦之情变为对时光流逝的怅然。这几句是词人对于整个世界和人生的深刻而矛盾的感叹。然而作者并未因此而陷入消极情绪。末三句写即使人生短暂,也不应该浪费时间;应当珍惜年华,积极奋发进取。这实际上表现了吴潜关心国家命运、关心人生短促这一思想主题。
这首词与苏轼的《水调歌头·黄州快哉亭赠张偓佺》一样写乐观豁达之语,有所不同的是本词更带有一种苍劲之感。